刚不可久,天地之理,这二人虽然体力强悍,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无果,他们气势一滞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这本就是一口真气在支撑,否则,也无法这般狂暴,只是一旦对方撑过这一口气,他们只能后退,暂缓一下,需得经过一段时间的蓄势,方能再次狂风暴雨的攻击。 此消彼长,他们一滞,宋梦君的剑光一涨,顺势攻去,绵绵如春雨,却令人防不胜防。 二人配合默契,两人四柄弯刀,防御起来,远比一柄刀容易,堪堪抵住宋梦君的剑势。 他们没有余力进攻,宋梦君却又攻不破二人的刀网,一时之间,场中形势陷入僵持。 “宋姐姐能打败他们么?”苏青青凑到萧月生跟前,低声问,看一眼宋梦君,生怕被她听到。 萧月生点头,神情笃定,笑了笑:“放心,宋帮主不会败的。” “这两人好生厉害!”何雪晴心有余悸的叹息,若是换了自己,刚才的那一轮狂攻,根本抵挡不住,会被催毁。 苏青青点头,赞叹道:“也难怪这么傲气,竟敢上少林来寻事。” 她们虽然对这二人印象极差,但却也不会睁眼说瞎话,明明武功高强,偏去贬低。 “先生,这二人果然凶名昭彰?!”苏青青低声问。 萧月生轻哼。温润地目光一凝。冷冷看了他们一眼:“我曾有杀他们之心。惜乎他们身在塞外。鞭长莫及。这次送上门来。莫是不取其性命。愧对苍生!” 苏青青臻用力下点:“对!……这样残暴地家伙。滥杀无辜。杀了最好。省得再害人!” “宋姐姐不会饶了他们地。”何雪晴打量着这二人。极关心场中地情形。这二人地武功着实了得。稍微不慎。宋姐姐动辄有阴沟翻船之险。那就闹大了。 苏青青娇哼道:“这个李天泽。岂有此理。根本黑白不分。一心只想报仇。心胸如此狭窄。李大侠可是后继无人了。” 对于一剑寒四洲李开叶。苏青青也略有耳闻。心下颇是敬佩。见到李天泽如此行事。心下不齿。为李开叶深感可惜。 “你住嘴!”李天泽蓦然转身。双眼圆睁。凶狠地瞪着苏青青。似欲择人而噬。 他忍无可忍,这些女人,一直对自己的父亲说三道四,赫赫清誉。被她们不停的诋毁。 提到自己地父亲。他所遇到的武林中人无不竖起大拇指,夸一声大侠,满脸赞叹之色,偏偏这三个女子,丝毫没有将自己父亲放在眼中,他恼火之极。杀意大盛。 “你究竟是什么人,敢如此小瞧家父?!”他双眼狠狠盯着苏青青,低沉问道,隐隐带着嘶吼之声。 苏青青抿嘴一笑,细腻雪白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:“李大侠固然让人敬佩,但人无完人,难不成,要将他当成神一般的崇拜?!” “你……!”李天泽脸庞肌肉扭曲,死死瞪着苏青青。用力攥着剑柄。缓缓抽出。 “恼羞成怒,要动手?!”苏青青轻哼。不屑横他一眼,转过头去,不再理会。 被这般一个美女轻视,对于男人而言,难以容忍,“锵---”长剑出鞘,李天泽横剑于前。 他风度犹存,语气凝重,沉声道:“你如此放肆,想必有所倚恃,动手罢!” 说罢,长剑一递,百战剑瞬间刺出,又轻又疾,看似漫不经心,威力却是惊人。 苏青青脚下一踩,轻飘飘后退一步,躲过长剑,腰间长剑出鞘,看到宋梦君动手,她也心痒,故出言撩拨,李天泽的沉不住气,正合她意。 再踩一步,轻盈的身子斜掠,来至李天泽右侧,剑与身合,顺势一刺,又快又轻。 两人的剑法俱走轻灵,身如走马灯乱转,剑出如电,又如蜻蜓点水,一触即收,虚不加力。 转眼之间,两人已过了二十余招,奇快无比,看上去眼花缭乱,似是没有杀机,如同门师兄妹切磋武功。 但两人的剑法俱是绵里藏针,看似轻盈曼妙,一旦击中其空隙,往往一击毙命。 那一边,宋梦君已经扳回劣势,一柄剑圈住四柄弯刀,游刃有余,玉脸清冷依旧,目光淡漠。 塞外双凶也借机缓气,由攻转守,懒洋洋地没有进取之意,宋梦君也不逼迫,不紧不慢的圈着他们的弯刀。 刚才的一气狂攻,她虽然防守,所耗的力气比二人更多,况且,她是以一敌二。 她神情一直冷冰冰的,没有丝毫异样,呼吸沉稳,看不出衰弱之兆,塞外双凶亦没有想到。 何雪晴按剑而立,温柔地目光盯着场中两拨人,时而望向宋梦君,时而转向苏青青,心中紧张丝毫不逊于二女。 “萧先生,你为何不出手呢?!”她忽然想起,猛的转头,没好气的瞪萧月生。 “他们找的是宋帮主,我若出手,太过多事。”萧月生一摊手,微微笑道,不以为意。 二人见面,总是斗嘴,何雪晴不似别的女子,对他尊敬有加,但逢有机会损他、挖苦他,总不会放过。 她斜睨萧月生一眼:“人家都是在美女面前拼命,你倒好,拉着不走,打着倒退,心无大志嘛!” 萧月生装作没听到,摸了摸鼻子,跟女人斗嘴,总不是什么值得称道之事。 “德拉嘿呀,嘿咪嘿呀!”塞外双凶的一个大叫,神色凶狠,戾气逼人。 另一个人点头,两人同时大喝一声,寒光闪动,四柄弯刀同时加快,宛如四轮太阳般耀眼,将宋梦君笼罩其中。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涌上来。宋梦君顿时大海中的小舟,在惊涛骇浪之中摇摇晃晃,随时要舟灭人亡。 但她的剑法极为精妙,平时又多与江南云切磋,应敌之际,运用之妙,远非寻常人可及。 她长剑绵软,不住地划着弧。将身上诸**护住,织成一道剑网,绵绵密密,毫无破绽。 她内力深厚,强于二人,故能挡得住二人。一时之间,虽处下风,仍能抵挡。 “呜呀咪嘿!”二人再次大喝。 刀光更加狂暴,如洪水般吞没了她,两人忽然之间仿佛吃了大力丸,狂猛惊人。 “看剑!”何雪晴娇叱,飞身而起,长剑刺出,划出一道匹练。卷向了耀眼生辉地刀光。 屋中忽然寒冷几分。她心法阴寒,此时剑气弥漫,顿时将屋内的温度降下来。 两人马上便要突破宋梦君的防御,却又有长剑攻长,且寒气森冷,一看即知非是弱手。 不得已之下。二人地刀光一滞,缓了一分,将何雪晴罩入其中。 何雪晴与宋梦君合在一处,剑光暴涨,顿时压过了刀光,任由二人如何狂暴,巍然不动。 她们合手,配合默契,一个防御。一个进攻。对于弯刀,仅是轻轻一刺。便将对手招式瓦解,精妙绝伦。 她们在一起时,与江南云切磋,往往需得三人齐上,彼此之间已培养了默契。 这二人的刀法,比起江南云的剑法来,云泥之别,故二人双剑合并,威力大增,瞬间扭转局势,形势反转过来。 一时之间,塞外双凶刀光黯淡,只能苦苦支撑,难以越雷池一步,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。 “走!”二人大喝一起,刀光暴涨,趁两女防御之时,跳身后退,转身便走,转眼之间,已逃之夭夭。 另一边,李天泽正与苏青青剑来剑往,轻灵迅疾,招式俱是精妙,看着如舞如蹈,煞是好看。 他眼观六路,耳闻八方,见塞外双凶逃之夭夭,心下不由一慌,招式一滞。 两人地剑法俱是轻如飘絮,快如闪电,他一闪神的功夫,腕上中剑,百战剑顿时跌落于地。 苏青青飘然后退,轻哼一声,懒洋洋的将长剑归鞘。 李天泽捂着手腕,恶狠狠的紧盯她,左手拾起百战剑,归入鞘中,一言不,转身便走。 “苏妹妹,你可是心狠,他的右手算是废了!”宋梦君摇摇头,不以为然。 苏青青娇嗔:“这样地好色之徒,就是要废了他,……若不是看在李大侠的面子上,我这一剑就宰了他!” “这般凶狠,被江妹妹带坏了!”宋梦君摇摇头,叹息一声。 何雪晴温柔的眼波一掠萧月生,娇声笑道:“归根到底呀,是被萧先生带坏了,拿人命不当回事儿!……咱们呀,受其影响罢了!” 苏青青抿嘴一笑,没有反驳,萧月生不出手则已,出手则取人性命,这般狠辣,她们确实不知不觉的受其影响。 “这下子清净了,他不敢再来啦。”何雪晴将绣墩搬回来,抬脚一踢圆桌。 圆桌平平移过来,归于原处,这一脚之力柔和平缓,桌上地汤菜点滴未洒,平稳得很。 几人坐下,弄了一些老酒,加上姜与糖,温过之后,众人围着桌子喝酒说话。 老酒舒筋活血,乍一动过手,血气***,以老酒舒解。 一坛老酒喝下,将菜肴热过之后,重新开吃,说说笑笑之中,众人微醺,极是尽兴。 “萧先生,你说,这个李天泽,长得不丑,家世又这般,偏偏是个色胚子,怪不怪?!”何雪晴微眯眼睛,眸子流光溢彩,宛如抹了一层油,明亮而动人。 “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也没什么。”萧月生放下酒杯,笑了笑。 苏青青摇头:“这两个塞外双凶,也古怪得很,我还以为,他们多么硬气呢!” “那也不然。”宋梦君说道:“打不过就跑,也难怪凶名在外。却可活到如今!” “宋姐姐,这般狠毒地人,为何白白放过?!”苏青青黛眉轻挑,不解地问。 “他们刀法太强,怕是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,实在没有把握。”宋梦君摇头叹息。 “不是还有先生在嘛!”苏青青娇嗔,白了她一眼。 宋梦君明眸如水,瞥一眼萧月生。笑了笑,没有再说。 喝过酒后,她白玉般地脸庞升起两团红晕,宛如即将落山的夕阳,娇艳绝伦。 第二日清晨,他们起床后。小二在外面敲门,通禀道,外面有一个人正在等候,乃是李开叶李大侠。萧月生五人对视一眼,暗道一声,终于还是来了。 “请李大侠过来罢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对小二温声吩咐。 小二答应一声,忙转身出去。 宋梦君三女在萧月生身边坐下,小香则来到萧月生身后站着。心中期盼。想要看一看,这个李开叶究竟何许人也。 很快,一个中年男子踏步进来,身后跟着李天泽,低头耷脑,似是斗败的公鸡。一点儿没有精神。 这中年男子一张方正的脸,鼻梁挺直,大眼浓眉,观之顿生好感,感觉此人定是正直无私。 他双眼微阖,惺忪如未睡醒,但乍一睁开,却电光四射,令人不敢直视。煞气凌人。 “宋帮主。在下李开叶,带不肖子前来赔罪!”李开叶进得屋来。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萧月生,微微点头,朝宋梦君抱拳说道,神色郑重。 他双眼睁开,电光闪烁,虽然神色温和,却仍带着不怒自威的煞气,胆小之人,在他地注视下,心惊胆战。 “一剑寒四洲,李大侠,晚辈久仰大名!”宋梦君起身,裣衽一礼,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。 李开叶淡淡一笑,摇摇头:“一点儿虚名,不足挂齿,临安城青花帮,威名日盛,在下久仰才是!宋梦君坐下来,明眸扫一眼李天泽,他地右腕缠着布,不能动弹,神色萎靡,似是受了莫大地痛苦。 “李大侠,冒犯了贵公子,晚辈先行谢罪了!”她淡淡说道。 “不敢,不敢!”李开叶摆手,长长叹息一声:“子不教,父之过,是在下失礼才是……” 他转头一瞪李天泽,双眼电光四射,直击人心,重重怒哼:“……这个孽子!行事如此荒唐,合该有此报!” 宋梦君冷眼旁观,只是淡淡看着,闭嘴不语。 “孽子,还不跪下磕头!”李开叶怒哼。 李天泽看了父亲一眼,见他双眼怒睁,电光迸射,若是不照着他的话做,怕是会被一掌拍死。 无奈的叹息一声,他慢吞吞的站起来,来到宋梦君跟前,双腿慢慢屈下来,便要跪倒。 宋梦君起身,横移一步,身子扭过去,避而不受,对李开叶道:“李大侠,晚辈不敢当,不必如此!” 李开叶怒哼,微眯双眼:“这个孽子,行为不端,若不是念在他还没铸下大错,我一掌便结果了他!” 他瞥向李天泽时,眼中冰冷无情,丝毫没有父子亲情,似乎恩断义绝一般。 李天泽觉着没脸见人,低着头,没看到父亲眼中的冰寒。 “人孰无错,莫能改之,善莫大焉,……李少侠本性不坏,李大侠不必伤心。”宋梦君淡淡说道,瞥一眼李天泽:“李少侠,不必如此。” 李天泽迟疑一下,没有跪倒,转头看父亲。 李开叶一摆手,冷冷道:“滚出去,莫在此丢人现眼!” 李天泽如蒙大赦,赶忙走出去,片刻不敢停留,免得父亲改变主意。再有什么花样。 他原本风度翩翩,但此时却如丧家之犬,宋梦君诸女看得有些怜悯,摇头叹息。 萧月生淡淡一笑,默然不语,宛如一个透明人,极易让人忽略自己地存在。 “这个孽子!”李开叶看着李天泽灰溜溜地跑出去,兀自不解的气的怒骂。 “宋帮主。唉……,真是,真是不知说什么好!”李开叶转向宋梦君,歉然中夹杂着羞愧。 宋梦君开解:“萧先生曾说,大丈夫难免妻不贤,子不肖。李大侠毋须自责!” “唉……”李开叶苦笑,长长叹息一声,一瞬间,精神萎靡,仿佛瞬间苍老十年。 他这般神情,众女看得心酸,能隐隐体会到他的难受,一年到头,在外奔波。行侠仗义。诛邪除恶,偏偏自己的儿子成了恶人,造化弄人,一至于斯!少林 清晨,少林周围一片鸟叫,啾啾作响。晨钟悠悠响起,更显古刹地幽静与深远。 江南云一身白色绸缎练功服,闪闪亮,手持寒霜剑,在竹林环绕的小院中舞动。 剑光如霜,周围地竹枝簌簌落下,被纵横的剑气所斩,她身姿曼妙,如舞如蹈。仿佛天上仙女。飘飘欲飞。 任盈盈站在檐下台阶上,凝神观看。叹为观止,这套剑法之妙,脱出人们想象。 她不由想到了创出这套剑法之人,他现在不知在做什么,是在西湖上泛舟,还是躺在寒烟阁中看书? 想必,他偶尔会想起自己罢…… “任妹妹,想什么呐?!”糯软如蜜地声音响得突兀,她一转头,对上一双明亮勾魂地眸子。 太过突兀,她的心“咚”地一下,剧烈跳动,然后怦怦跳个不停,心悸不已。 嗔怒的瞪江南云一眼,她从容摇头:“没什么!” 江南云抿嘴一笑,斜睨着她,微眯眼睛,笑盈盈地道:“不是在想我师父罢?!” “胡说什么呢!”任盈盈顿时绷紧脸。 “好罢好罢,算是我地错!”江南云忙道,摇头叹息:“叫破人的心事,总归不好。” 任盈盈明眸狠瞪她一眼,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,心中却泛起一股幽幽的甜蜜,一颗心变得暖融融的,柔软而舒适。 “任妹妹,今天咱们便闯出去罢!”江南云将寒霜剑归鞘,低声说道,明眸顾盼,扫视四周。 任盈盈怔一怔:“今天便闯出去?!” “嗯,你体力已复,呆久了夜长梦多,还是早早闯出去为妙。”江南云点点头,神情郑重。 “好罢!”任盈盈痛快答应,她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,任意妄为,不知害怕为何物。 看护小院地棍僧已增至十八个,正是少林的十八罗汉,他们精气神处于巅峰,棍法精妙,已得精髓。 他们已知院内之人身法重大,难免会有人闯进来搭救,由他们镇守此地,便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。 他们并非死死的站着,而是慢慢走动,各自换位,每一个时辰,每个人换一下位置,或立或坐。 他们并不以此为苦,正好趁机专心一致的练功,或练桩功,或站立运功,修炼内气,各有各法,不一而足。 清晨时分,晨钟响过之后,他们纷纷盘膝坐下,双手合什,低声诵念经文。 这已经形成了习惯,早课必做,根深蒂固的习惯,若不如此,这一天下来,便像是少做了什么事,浑身不自在。 正在此时,院门忽然被拉开,江南云飘然出来,一身雪白罗衫,身后跟着一身玄黑罗衫的任盈盈,两人一黑一白。相映成趣。 任盈盈脸上挂着黑纱,仅露出双眼,一阵风吹至,黑纱撩动,光洁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。 江南云出来,直接沿着石阶,往山下走去。 这一座小院位于少林寺的东面,处于一个小山坡上。能够居高临下的俯看少林。 一条小径从山下通往小院,小径两旁全是野草,莽莽苍苍,平平阔阔,没有藏身之处,故小院最适于囚禁。 “两位女施主。且住!”一个光头黄衣僧人飞身一步,挡在小径中央,单手合什,郑重一礼:“方丈有令,这位女施主不能离开。” “这里风景不错,咱们想去逛一逛。”江南云笑盈盈地靠近,声音糯软如蜜,步履轻盈,上身不动。宛如飘浮过去。 这个黄衣僧人剑眉飞扬。双眼清朗有神,俊朗不凡,气宇轩昂,一手持棍,单掌合什:“女施主,对不住了。那一位女施主不能离院,……除非有方丈地法令。” 他佛法修为颇深,心志坚定,修的是白骨观法,视美色如骷髅,并不受江南云风情所惑。 “唉……,少林果然霸道呢!”江南云无奈叹息,明眸暗自一瞥,看到黄衣僧人纷纷涌了过来。 “那咱们硬闯!”江南云娇喝。娇躯一晃。玉掌已出现在黄衣僧人胸前。 她身法奇快,难以揣测。黄衣僧人没想到,上一刻她还笑盈盈地,却是脸色没变,便已出手。 她出手毫无预兆,兼之身法奇快,脑袋没反应过来,身体下意识地反映,竖掌于胸前。 江南云玉掌正击中他掌心,皓腕微微一颤,消去大部分内力。 黄衣僧人只觉一股沛然莫能之御的力量涌进来,身体一滞,周身内气不动,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,掠过很远,摔落地上。 身在空中时,他想要运功,却觉周身内力凝结,一动不动,仿佛被冻住了一般,身体也无法动弹一下,只能直挺挺地摔到地上。 咬着牙,本以为这一下会重重摔下,却不想,落地之后,并无疼痛之感,心下凛然,此女劲力已入化境,驱使如意,自叹弗如。 其余十几个僧人飞身赶至,跟在江南云身后,他们纵使轻功高明,比之江南云却差之甚远。江南云身子一停,等任盈盈冲过来,一拉她的小手,带着她向前奔,越跑越快,转眼之间,已甩开少林僧人一丈多远。 这些僧人只是防备别人过来救人,却从未想过,对手竟是来自内部,猝不及防之下,眼见着便要追丢。 蓦然之间,一声清啸响起,江南云只觉身后风声响起,宛如衣袂飘飞,转头一瞧,却见两个僧人正在空中,迅猛的扑了过来。 她明眸一转,瞥了身后一眼,便知究竟,他们被同伴重重推了一把,所以能这般快。 两个黄衣僧人身在空中,数道棍影出现,罩向江南云与任盈盈,刚猛凌厉,宛如下山之虎。 江南云无奈,只能轻轻一折,躲过棍影,此时,两个僧人在她们身前落地,并肩站立,长棍插地,怒目瞪着江南云二女,颇有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之势。 “任妹妹,你先走!”江南云娇哼,顾不得多说,身形毫不停止,继续前冲。 “嗤----”“嗤----”两道白光陡现,划出两道银线,瞬间来到两僧胸口。 二人神色从容,长棍轻轻一挡,恰好挡在胸口,与白光相撞。 “笃”的一声,似是小石子落入深水中,白光消失在榻上。 两人双手抵着长棍,脚下不停滑行,退出六尺远方才罢休,低头一瞧,各自榻上皆印着一枚莹白棋子。 他们所用长棍,虽不是坚铁,坚硬程度毫不逊于铁,刀剑难伤,便是宝剑,也仅是斩一道浅浅的印子而已,却不想,竟被一枚棋子嵌了进去。 二人凛然,此女年纪虽轻,内力却深厚得惊人,他们脚下猛地一踏,泥土被震得飞起,身子如同箭矢,疾冲向江南云。 任盈盈身子一折,绕开江南云,往旁边的草地飞去,身后有两个僧人紧缀于后,十八罗汉之中,多是精通两至三门少林七十二绝技,有两人专修蜻蜓点水提纵术,轻功出类拔萃。 任盈盈的武功虽然精妙,但轻功需得内力支撑,她内力算不得深厚,逊少林僧人一筹,越追越近,马上便要追上。 江南云缩手入袖,手腕一转,“嗤嗤”两声,两道白光自袖中钻出,直射向那紧缀于任盈盈身后的两僧。 白光极是巧妙,并不射向他们,而是有了提前,恰好在他们前面,逼得他们缓速或变向。 两僧冲到她跟前,怒瞪着双眼,长棍挥舞,漫天棍影罩下来,刚猛凌厉,气势骇人。 江南云身子一折一荡,宛如水上荷花,轻盈自如,瞬间脱出两人地棍影,绕过二人。 踏着枯黄地野草,朝任盈盈追去。一道长啸自后面响起,宛如大海波涛,潮水滚滚,汹涌澎湃,震得人耳膜疼。 江南云暗叫不妙,这定是出讯号,闯出去将更加艰难。 任盈盈也心叫不好,猛地加速,滚动体内所用内力,竭尽全力,要抢在援军来之前闯出去。 少林立寺数百年不倒,自然有其过人之处,啸声乍起,寺内便出传出回应之声。 随即,她们身后再次响起啸声。 江南云扭头望去,心下明白,暗自叹息,这几声轻啸,显然是告诉了自己二人逃跑地方向,前方必有和尚阻拦。 果然,没跑出多远,前面已经站着一排和尚,明媚的阳光照在他们头顶,一片光亮。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浩荡的佛号响起,平平缓缓,宛如大海涨潮,慢慢涌上来,逼近。 江南云摇头苦笑,带头的是方生大师,满是皱纹的脸上,神情郑重肃穆。 江南云与任盈盈落至他们身前,这一排和尚共有二十余个,个个双眼锐利,太阳**微鼓。 任盈盈心思转开,她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,只是闲着也是闲着,况且,她此时心灰若死,毫无生趣,最好他们将自己打死,让萧月生伤心痛苦才好。 高手如云,便是这般气象了,这些并排站着的少林和尚,个个都是高手,若是武林中人看到,怕是望洋兴叹,对于少林天下第一派之位再无异念了罢。 “任姑娘,请回罢。”方生大师语气和蔼,毫不见生气模样。 他佛法精深,无名渐除,极少嗔怒,即使见到任盈盈往外跑,也不觉如何恼怒。 任盈盈黛眉一蹙,轻哼道:“方生和尚,我想出来逛一逛,一直呆在那里,闷也能把人闷死!” 方生大师摇摇头:“姑娘居于幽静之处,闭关不见人,方能慑服内心的戾气。” 见任盈盈黛眉紧蹙,他又道:“姑娘只要忍一忍,一阵过后,便会宁静喜乐,……这是调心之必然过程,别无他法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308章 艰难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04 本章字数:14046 任盈盈摇头:“若是如此,不如杀了我。”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方生大师蔼然一叹,长宣一声佛号,劝慰道:“众生皆苦,脱不去贪嗔痴,任姑娘是有慧根之人,静下心来,自会宁静,得大欢喜!” 江南云抿嘴一笑,神色肃重,脸上闪动着圣洁的光芒:“大师,纵使任妹妹再有慧根,被人囚禁,又怎么会宁静喜乐!” 方生大师一怔,缓缓点头:“江施主提醒得是!贫僧思虑不周了!” 江南云嫣然一笑,觉得眼前这个和尚颇是可爱,率真而坦诚,丝毫没有架子,确实是有德高僧。 只是,越是这样的人,越是难对付,心志坚毅,认准之事,绝难更改,不受外物所惑。 她笑容一敛,郑重道:“大师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若是将任妹妹囚禁,无异害她。” “这……”方生大师沉吟,抬眼看任盈盈,想了想,摇头道:“两位女施主且回去,待我与方丈说。” “不成,咱们可等不及!”江南云摇头。 说罢,她身形一晃,蓦然出现在方生大师跟前,探掌击出,莹白的右掌宛如白玉一般,刹那出现在方生大师胸前。 方生大师神色不变,胸前横肘,左手成握,直直击出,朴实无华,看似古拙。江南云右掌不变,两人拳掌相交。 “砰”江南云身子向后一飘。脚下旋动,御去泊泊内力,嫣然微笑。 方生大师噔噔后退两步。两脚陷入草地上,袈裟无风自动,宽大僧袖鼓起,似乎被大风自下而上吹拂。 “大师好深厚的内力!”江南云悠然落下,嫣然娇笑,身子蓦地一折,再次扑上来。 方生大师神色郑重,如临大敌。缓缓一拳,刚猛中夹杂一丝飘逸,刚柔并济,却又显得古拙。 江南云本想一沾即走,但见到如此拳法。却见猎心喜。如同好吃之人见到了美味,非要品尝一二,方能罢休。 她轻飘飘的靠过去,漫不经心的探掌。慵懒似撒娇。 方生大师直直迎上,右拳越凝重,有托着山岳之势,古拙中偏偏仍带着一丝飘逸,拙与巧相济,实是极上乘地拳法。 江南云抿嘴一笑,玉掌迎上,拳掌再次相交。 “砰”如中败革。沉闷异常。 这道声音极古怪。诸僧皆感烦闷,似乎心底生出一股气。想要泄出来,不吐不快。 方生大师噔噔噔,退了三步,江南云娇躯一飘,脚下旋动,飘然落到原地。 看上去,似乎方生大师内力逊了一筹,江南云却知道,自己的御力之法玄妙,并非是自己的功力胜过方生大师。 方生大师位于少林寺中,琐事不理,一心精研武功,完全沉浸于武功的海洋中,所谓绝利一源,用师十倍,他修为坚实,内力深厚精醇。 “得罪了!”她身法施展,宛如一抹轻烟,晃过方生大师,绕至他身后的诸僧。 这些僧人或老或少,精壮锐利有之,苍老垂垂亦有,却个个都是高手。\\\\\ 江南云心中兴奋,出道以来,她几乎纵横无敌,凭着玉虚诀与玉虚剑法,向无敌手。 原本令狐冲与林平之还可切磋,但如今,习练清虚剑法之后,两人联手亦非其敌,她更感寂寥。 如今,有这么多高手在前,她非但不恼,反而兴奋,明眸流光溢彩,玉脸放光。 “啪啪啪啪”他瞬间击中四人,身法轻灵,快如闪电,出掌之快,待反应时,已然中掌。 方生大师转身,双掌合什,叹息一声,转头看一眼追赶过来的十八罗汉。 这十七人脸上的油彩早已经除去,神情恼怒,紧咬着牙,十八罗汉阵,还未来得及布阵,便已告破,委实憋屈。 方生大师笑着摆摆手,神情和蔼,令他们怒气暂缓,纷纷低下头,神情惭愧。 “江姑娘乃名门高弟,你们不要多想。”方生大师低声安慰道。 “师伯,若非她使诈,我们也不会上当。”一个俊朗的青年僧人愤愤道。 方生大师摇头,蔼声道:“觉色,江姑娘武功极高,你不是对手,莫生嗔念!” “是……”觉色一手持棍,单掌合什。 觉色天赋绝顶,少林觉字辈中,数一数二,素来心高气傲,虽有佛法洗礼,毕竟日浅,还体会不到佛法地精微奥妙。 方生大师宽容的笑了笑,转身回去,看江南云与众僧相斗。 至今为止,并未伤亡,方生大师也并不担心,这个江姑娘毕竟出身名门,出手极有分寸,只想救人,并不杀人。 江南云宛如一抹轻烟,飘忽莫测,忽焉在东,忽焉至西,这些和尚俱是高手,招式或势大力猛,或精妙绝伦,彼此配合,极是默契,但却无法沾到她的身体。 飘忽之间,她出手轻盈,看似如情人的抚摸,与她对招之人方才体会,她的招式精妙之极,看惟缓慢,却奇快无比,自己地眼睛往往欺骗自己。 看着十几个和尚也无法阻住她,方生大师毫不在意,神色蔼然,忽然朝任盈盈那边一指。 觉色和尚一怔,随即恍然,飞身而起,跃到任盈盈身边。 任盈盈正聚精会神观看江南云,见她大展雄风,便如见到萧月生亲身而临。百感交集,心中又是甜蜜,又是苦涩。 觉色和尚衣袂飘飞。她惊觉转身,他已经落下,隔着一丈远。 觉色和尚双眼紧盯江南云,以余光扫一眼任盈盈,浑不在意,此时,其余十六个黄衣僧人飞身过来,转瞬之间。将任盈盈围在当中。 形势变化极快,江南云眼观六路,耳闻八方,一直留心任盈盈,生怕她受伤。 见十七个僧人飞身围住她。江南云心中暗叫不妙。娇躯一荡,不进反退,飘向任盈盈。 “接老衲一掌!”方生大师缓缓喝道,袈裟一扬。\\\\\\如一朵红云当头罩下,挡在她身前。 趁此机会,刚才与她交手地一个壮年和尚飞向任盈盈,加入了十七棍僧之中。 他乍一落下,十八罗汉阵顿时结成,转瞬间,这十八僧宛如山岳,横亘于此。 “十八罗汉阵。小女子闻名已久矣!”江南云咯咯一笑。右掌探出,击中方生大师袈裟。 “砰”地一响。鼓起的袈裟顿时泄气,宛如一条蛇被打死,垂落下去,方生大师巍然不动,神色蔼然:“阿弥陀佛,江姑娘停手罢!” 江南云嫣然一笑,明眸流转,顾盼生姿:“方生大师,我想闯一闯这十八罗汉阵!” “江姑娘何苦多费手脚,徒劳无功?”方生大师神色悲悯,摇头叹息,不以为然。 “据说,十八罗汉阵从未被人破过,不知是不是?!”江南云轻掠鬓旁青丝,风姿绰约,娇声问道。 她与任盈盈交换了一个眼色,示意她不要动,只需看戏便是。 方生大师点点头,平和的道:“少林自立寺以来,十八罗汉阵甚少有人破去。” “我若破去十八罗汉阵,大师放我们走,如何?!”江南云抿嘴笑问,眼波流转。 方生大师摇头:“江姑娘,没有方丈法旨,任姑娘不能离寺。” 江南云暗自挠头,这个老和尚,根本不会当世,一板一眼,难以蒙混过去。 “那……,我捉住大师你,逼他们让开,成不成?”江南云明眸一转,嫣然笑问。 觉色他们顿时恼怒,狠狠瞪她,宛如数道利刃射出。 她宛如未觉,笑盈盈地看着方生大师。 方生大师仍不动怒,蔼然摇头:“没有方丈法旨,便是杀了我,弟子们也不会让任姑娘离寺的。” “我倒要试试!”江南云咯咯娇笑一声,身形一晃,出现在他跟前,拈指扫来,如手挥琵琶,清雅曼妙。方生大师大袖一挥,挡住她的手,使的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袈裟伏魔功。 此功身为七十二绝技,威力自然极强,这般一拂,暗劲涌动,宛如狂风骇浪扑面而至。 江南云白玉似的小手摆了摆,宛如柳枝拂动,暗涌的劲力顿时消散无遗,轻巧的化去这一式。 她手腕一抖,五指颤动,再次扫出,欺身而上。 方生大师另一只大袖挥动,朝她拂来,劲力更强,呼呼作响,宛如山峰之上,大旗猎猎而动。 她白玉似地小手轻飘飘前行,并不受阻,慢悠悠印上了大袖上,出“啵”地一响。 刹那间,布片四散,宛如爆炸,纷纷扬扬的洒落,飘落地上,方生大师地袖子已经粉碎,露出光秃秃的胳膊。 方生大师地胳膊精瘦,是一只老人地胳膊,筋骨鼓鼓,苍劲有力,宛如老树之枝。 他面色微变,双掌合什,长宣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……” 周围众人只觉浑身一震,浊气尽消,清气充溢,说不出的通畅,仿佛一切阴翳皆消散。^^ ^^ 诸僧心头的怒气也随之消散,心中一片祥和,皆双掌合什,异口同声长宣佛号:“阿弥陀佛……” “佛门狮子吼?!”江南云神情一动,明眸望向方生大师。江姑娘好见识!”方生大师点头,蔼然赞叹,佛门狮子吼,乃是极上乘的绝学。需得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地降龙伏象功,练到高深的境界,方能施展。 这一门绝学。本是佛家梵唱之妙法,为弟子荡心涤念,但用于伤敌,威力更是强大,运用之别,念乎一心。 武林之中,见过这门绝学的,罕之又罕。却不想,这位年纪轻轻地姑娘竟也识得,果然不愧是名家高弟。 方生大师合什一礼,缓缓说道:“江姑娘,我要施展寂灭爪。姑娘小心!” “请----!”江南云玉脸紧绷。肃然而道,心中隐隐兴奋。 少林寂灭爪,她已然见识过,萧月生与她拆招时。曾使遍少林七十二绝技,她想看看,方生大师施展的,与师父施展有何不同。 方生大师身子一弓,猛的弹出,直扑江南云,凶猛如虎,宛如换了一个人。 他这一扑之势。矫健刚烈。比壮年小伙子的身手还要利落几分,杀气迎面扑来。 江南云娇笑一声:“好一个寂灭爪!” 她莹白的小手亦握成爪。倏地探出,比方生大师还要快几分,后先至,爪向他手背。 她施展地乃是失传武林的绝学,九阴白骨爪,至坚至利,萧月生曾有严嘱,不到万不得已,不得使用。 方生大师缩臂,不敢直掠其锐,知道她不仅武功高,更是冰雪聪明,狡诈无比,断不会做无把握之事。 他一缩爪,江南云顺势追击,身形奇快,脚下如有弹簧,如影随行,越逼越近。 方生大师躲避不过,手腕翻动,以爪迎爪,与江南云莹白地小手硬拼一记。 苍劲有力的手指与她莹白如玉的手指绞在一起,两人各自一凝力,用力一绞,对方坚如磐石,巍然不动。 两人各自撤爪,退后一步,施展招数,以精妙取胜。 江南云手下留情,刚才缓了一下,没有抓中方生大师的手背,否则,他手背如今已有五个血窟窿。 她换爪为指,觉得九阴白骨爪太过锐利,一不小心,便会伤着人,难以控制。 两人移形换位,方生大师的身法陡然之间,变得极快,仿佛在水面滑行一般,身子不动,脚亦不动,却能平平移出一尺。 这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地大挪移身法,为了对付江南云,他使出浑身地解数,数种绝技并施。 这些绝技,自他修习以来,甚少有机会施展,如今难得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,尽情施展,说不出的畅快。 江南云左手成掌,右手成指,应付着寂灭爪,多数时间,却是以左掌迎击,或拍或击,或捋或缠,足以应付,丝毫不落下风。\\\\\ 转眼之间,两人移形换位,已交了三十余招,一套寂灭爪已施展完毕,招招凌厉,无损于寂灭之名。 江南云待他施展完毕,心中暗自点头,虽然没有师父所施展的那般玄妙,但胜在刚猛纯正,别有一番滋味。 既已看完,她不再客气,玉掌一捋,右手倏然一指,奇快无比,正点中方生大师手心。 方生大师只觉一股清凉地气息顺着劳宫涌进,转瞬之间,已沿着手太阳经循行,到了胸口部位。 想要运功抵抗时,却觉身子一震,腾的一下,飞身而退,落至十几步之后。 这股内力不去管它时,清凉柔顺,但一旦接触,却是蓦然突变,成了一股热气,柔而不弱,强而不坚,绵绵泊泊,无穷无尽一般,身体激荡,不由的脚下颤动,倏然后退。 心中暗叫古怪,方生大师微阖双目,运功抵御这股翻腾的内力。 江南云也不趁势动手,笑吟吟的看着,令众僧大生好感,火气顿时消散几分。 转眼间,方生大师脑后升起袅袅白气,到了后来,白气越来越浓,宛如实质,凝成了一个鸭 缓缓睁开双眼,温润的光泽闪动,方生大师合什一礼:“江姑娘内力精纯,老衲佩服!” “小女子失礼了!”江南云抿嘴一笑,裣衽一礼。身子晃动,飘向十八罗汉。 身在阵中,一动俱动。十八罗汉阵瞬间运转,宛如机械按下了开关,他们脚下换位移形,长棍挥舞。 江南云一掌拍去,有两棍抵挡,另两棍攻来,防得密不透风,泼水不进。攻击并不注重**位,采用扇面攻击。 她不信邪,细腰一扭,宛如水蛇般摆动,避过两棍。白玉似的左掌击中长棍。 狂涛怒浪般地内力灌了进去。两柄长棍顿时一颤,急忙撤下,未待江南云进逼,另两棍已然接应上来。对面僧人已经避开,换到下一个方位。 江南云得势不让人,身子一扭,再次避开戳来地两棍,右掌击出,再次揉身击出,又被两条长棍阻住。 “当”地一响,宛如金铁交鸣。这一次。她使地是刚劲,掌力如石。直直砸出。 两棍一沉,两僧脚下不停,拖着长棍移开,趁机缓口气。 江南云想追上去,身后四条长棍同时击来,方位巧妙,恰阻断她地追击路线。 无奈之下,她唯有转身迎击,无力再追。 如此循环,他们围绕着任盈盈转动,宛如齿轮,江南云则被他们车轮战,同时四人夹击。 他们精气神俱在巅峰,乃是少林派中精锐高手,否则,也无法成为十八罗汉,个个武功高强,放到武林之中,足以跻身一流高手。 到了后来,江南云心中恼火,内力逐渐提升,每一招看似轻飘飘,漫不经心,所蕴内力却如浩浩江河。^^^^ 但她觉,自己的内力涌出去,却如牛毛入泥,毫无波澜,仿佛他们体内是一个漩涡,无法填满。 她记起了师父曾经所说,少林的十八罗汉阵颇是精妙,能够抵御内外两功,内力雄浑根本无用,他们的阵法,将彼此的内力联成一片,阵法还带着奇异的卸力之法,强攻是攻不下的。 她记得,自己当时还不服气,笑道那这般阵法,岂不是无法可破,天下无敌了。 师父曾说,天下间并没无敌地阵法,有生门必有死门,这是任何阵法却避不开的法则,关键是心静,觉其中关窍。 只是罗汉阵乃是少林不传之秘,外人想要觉其中关窍,难如登天,即使是他,想要破去阵法,也只能硬闯。 “唉……,算了,咱们休战罢!”江南云飘然后退,无奈的摇头,冲着圈内的任盈盈苦笑一下。 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”方生大师顿时合什,宣了一声佛号,心怀大放。 “江姑娘,你武功高强,实是罕见,老衲佩服。”方生大师蔼然笑道,扫了一下江南云腰间的长剑。 他知道,江南云最强地乃是她地剑法,惊鸿一剑乃是天下绝顶的剑法,江南云得自名师,剑法自然强极。 她使了指法、掌法、拳法,偏偏长剑未出鞘,显然是留了几分力,顾全大局,令方生大师好感大生。 江南云纵然喜欢胡闹,心无所忌,这毕竟是在少林,若是拔了剑,事情便自然不同,会给师父惹来大麻烦。 “任妹妹,咱们只能继续回去啦。”江南云无奈的摇头叹气。 任盈盈黑纱覆面,看不出表情,黛眉却挑了一下。 “阿弥陀佛,护送任姑娘回去罢。”方生大师一摆手,朝任盈盈双手合什一礼。 任盈盈轻哼一声:“你这大和尚,莫要假慈悲!” 方生大师知道她生气,出言不逊,也不恼怒,转身往回走。 “走!”江南云身形一闪,蓦然之间出现在任盈盈身边,一揽她柳腰,冲天而起,钻出十八罗汉阵外。 十八罗汉怒喝一声,转身拔腿便追,快若奔马。 方生大师转身,无奈的摇头一叹,这位江姑娘,宛如让人头疼,身份极高,偏偏行事毫无顾忌。 一声长啸声自他嘴里出。 随即,数道长啸接连响起,并不仅限于寺中,还位于寺外四面八方。 萧月生与四女纵马疾驰,风尘仆仆。 他们皆身着雪白地貂裘。萧月生平常地脸庞显出几分潇洒雍容,其余四女俱是雍容端丽,雪白的貂裘将她们秀脸映得越洁白晶莹。美得惊人。 “萧先生,快到了吧?”苏青青转头娇声问,她与萧月生并肩而行,紧挨着。 “嗯,再有两三里,便是少林寺。”萧月生点头,慢慢拉紧缰绳,眼前出现了一座山。 他们将匹放到山林之中。俱是宝马,不怕失散,萧月生的骏马声如龙吟,已是马中之王,其余四匹。唯其是瞻。 还未上山。便听得长啸声接连响起。 “先生,这是什么声音?!”宋梦君黛眉轻蹙,凝神倾听。 萧月生摇头一叹,苦笑道:“是有人在少林动手了。” “哦。还有人这般大胆?!”苏青青歪头问,精致绝伦地脸上满是好奇之色。 “就是,谁的胆子这般大,少林,可不是一般帮派!”小香忙点头附和,自家的小姐说的总是对地。 宋梦君与何雪晴对视一眼,摇头叹息,没有说话。 她们隐隐猜得。能有这般大胆地。除了江南云,怕是没有别人。 “小姐。会不会是那两个什么双凶的?!”小香歪着脑袋想了想,拍手忙问道。 “不会,他们那么差地武功,还能惊动少林?!”苏青青摇头否决,明眸盈盈,瞥向萧月生:“先生,会不会是……江姐姐?” “除了她,谁还会这傻大胆?!”萧月生轻哼,摇摇头,神情无奈,对众女道:“咱们快走几步,赶一赶,看看她搂出多大地蒌子吧!” “好,快些走。”苏青青忙点头。 几人待走到少林前时,啸声再起,四面八方,寺门洞开,数十个黄衣僧人如潮水般自寺中涌出,人人手持木棍。 “这是……”小香惊讶的张大嘴巴,怔怔看着这些和尚。 数十个黄衣和尚看也不看他们一眼,朝着几个方向奔出,各自不乱,宛如军队般纪律森严。 随后,几个年老的和尚涌出来,身披袈裟,步履沉缓,威仪端重,宝相庄严。 最后出来的,乃是少林的方丈,方证大师,一身素淡地袈裟,手持又圆又大地紫檀佛珠,神情素淡,丝毫不见紧张与异样。 “萧先生?!”他刚一出门,便见到萧月生五人,怔了怔,踏步下阶,双掌合什,宣了一声佛号。 “大师,贸然前来,失礼了。”萧月生微微含笑,和煦如春风,转头瞥一眼众僧:“不知贵寺生了什么事?” 方证大师摇头一笑,道:“此事还是先生高徒所引,她竟拉着任姑娘要闯出少林。” “果然是她,真是胡闹!”萧月生笑骂了一句,神情轻松,浑不在意,笑道:“真是学了点儿皮毛,便不知天高地厚,让诸位高僧给她一个教训,最好不过!” 方证大师忙道:“萧先生,你还是阻止高徒罢,她武功高明,万一失手,若有损失,岂不是罪过?!” “大师,走,咱们看看去。”萧月生笑道,抬步便走。 方证大师看了看他,无奈摇摇头,跟四女合什一礼,点头微笑,紧跟了上去。 他的身后,四位年老僧人紧随,他们微阖双眼,仅露一条小缝,嘴巴闭起,不声不响,站定之后,一动不动,默然如槁木,苍老如古松,透出一股苍茫之气。 他们拾阶而上,自少林寺旁,斜上了一座山坡,临坡下望,因为四周都是野草,没有高树,不阻碍视线,故下面山腰处一览无遗。 数十个僧人严阵以待,山坡上一道白线划过,宛如一抹轻烟,却正是江南云揽着任盈盈,似是御风而行。 但她们很快便停下来,四周皆站着少林黄衣僧人,四面成网,将她们二人网入其中。 江南云眉头蹙起,哼道:“这些和尚倒有几分道行,竟能瞒得住我!” 她清心诀有成,五官之灵敏远超常人,若是有埋伏,她应早有感应,提前避开。 这一次,自己的感应却失了灵,却是佛门的武功,自有其奇异之处,心智坚毅内敛。 “江姑娘,还是回去罢!”方生大师跟上来,隔着很远,扬声说道,声音低沉,却缓缓似过去,似是潮水涌上沙滩,平缓而有力。 “诸位大师辛苦,我倒要闯一闯看!”江南云咯咯一声娇笑,将众人地火气化除,身形一晃,如一道银光射出,正迎向僧人最多的一处。 这一处,皆是精壮的僧人,其余几处,则是几个年纪颇大的,虽然松垮垮的站着,江南云却感觉到了危险。 呼喝声响起,他们各自散开,挥棍迎击,虽然没有修练十八罗汉阵,但他们平常彼此在一起练功,早有默契,各自配合,结成一道棍网,似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。 江南云身形玄妙,倏的来到一个僧人身前,白玉似的小手一抚,五指跳动,宛如抚上琴弦。 长棍顿时易手,他被江南云一掌击飞,跌到远处的草地上,一个鲤鱼打挺,翻身起来,生龙活虎,没有受伤。 江南云对任盈盈道:“任妹妹,瞧我这一路套法!” 说罢,她猱身而上,长棍挥动,忽快忽慢,飘忽不定,却每一棍皆精妙绝伦,一棍下去,或击飞,或挑飞,或戳倒,棍棍见效,转眼之间,十余个僧人已经被击飞,落到了先前僧人之处。 方证大师叹息一声,道:“萧先生,贵徒棍法如此精妙,不知是何棍法?”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,笑了笑:“小子受少林高僧启,创了一套棍法,命之迷踪棍,贻笑大方了!” “萧先生天纵其才,令人惊叹!”方证大师闻言看他一眼,双掌合什,叹息一声。 少林棍法,乃是棍法之宗,一向以为天下难敌,不曾想,萧月生顺手拈来,却精妙如斯,看来,这些年来,寺中缺了一份进取之念,已有懈意,被人追上来却不自知。 他乃少林地方丈,着眼处自然是少林地数百年基业,目光长远,见此景,引思索,稍稍一想,便是悚然一惊,暗自警惕江南云尽情施展棍法之时,十八罗汉再次追上来,飞身而起,将她围在当中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道:“这一下,可有她苦头吃了!” 十八罗汉阵,可是不那般容易破解,陷入阵中,会生出种种幻想,不知不觉的内力迟滞,心神迷乱。 方证大师微吁口气,这个江南云虽然武功高强,但陷入十八罗汉阵中,便如飞进蛛网中地苍蝇,必会被制伏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09章 阿含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05 本章字数:13777 “萧先生……”苏青青轻唤一声。 萧月生转头,看了她一眼,摇摇头,笑了笑,示意不必担 方证大师笑道:“果然名师高徒。” “她会一些庄稼把式,出来丢人现眼,大师莫要见笑。”萧月生摆摆手。 “萧先生过谦了。”方证大师摇头笑了笑。 江南云身姿如柳絮,飘逸出群,手上长棍挥动,灵动游刃,丝毫没有迟滞之像。 十八罗汉脚下疾走,移形换位,宛如齿轮,缓缓运转,能够辗碎一切阻碍。 江南云棍法化巧为拙,只是简单的提走,四平式、跨剑式、骑马式、劈山式、凤凰展翅式、潜龙式、旋风跨剑式,皆是基本的棍式。 她步履轻盈,如踏水面,长棍舞动,绕身体旋转,宛如神话中齐天大圣的棍法。 这是萧月生在现代时看西游记时所见,后来创立棍法时,灵机一动,果真将此棍法融入其中。 此时的棍法,不仅花哨,更加精妙,长棍挥动,将身体四处笼罩,呼呼作响,宛如一层无形的罩子。 十八罗汉的长棍攻来时,顿时被高速旋转的长棍荡开,而长棍丝毫不受干扰,依旧凌厉的旋转。 江南云脚下移动,缓缓向上,十八罗汉一时之间,无法可破,只能围着她,不停的攻击,想要将她累得精疲力竭。 此法虽有失光明,但涉及少林十八罗汉阵的声望。却也容不得心慈手软,不伤她性命便是,这乃是十八罗汉众心中的想法。 江南云脚下移动缓慢,却一直不停,兼之步法精妙。一时之间,尚无破绽,他们只能跟随。 萧月生在山坡上抚须而笑。方证大师神色肃然,宋梦君四女惊讶,聚精会神地凝望。 江南云越走越快,似乎渐渐摸清了十八罗汉阵的关窍,十八罗汉挥动长棍,越来越急,却无法阻住她前进的步伐,只能被动的跟着她,不让她逃脱阵法。 一盏茶的功夫,他们来到了山坡上。 萧月生摇摇头。转身笑道:“这个南云,实在让人头疼,方证大师,权当作小孩子地胡闹罢!” 方证大师苦笑一声,面色苦涩,缓缓一叹。神色凝重的盯着场中的江南云。 他业已看出,江南云仍有余力,十八罗汉阵根本困她不住,这对于少林而言,是祸非福。 十八罗汉宛如一人地十八只手,进攻得紧密而有序,丝毫不乱。方位各异,毫无躲避之地。 但江南云身法玄妙,棍法奇特,面对十八人的狂攻,游刃有余,轻盈如燕,动作说不出的曼妙。 “住手罢!”方证大师长声一叹,声音如海浪。缓缓推动出去。将面前的诸僧淹没。 十八罗汉闻言顿退一步,圈子大一些。仍将江南云圈在当中,只是脱离了长棍的攻击范围。 方证大师摇头,大手轻轻一摆:“放了江姑娘。===” 十八罗汉紧盯着江南云,狠狠瞪着她,牙齿紧咬,眼光杀气凛然,森冷无比。 这十八罗汉,初逢如此高手,竟然无可奈何,又是在外人面前,实是十八罗汉阵的耻辱,他们胸口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,又是惭愧,又是愤怒,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出现在萧月生身前,娇声一笑,裣衽道:“拜见师父,师父你何时来的?” 萧月生斜横她一眼,冷笑一声:“刚到!……江帮主你大逞雌威,真是好威风啊!” “师父……”江南云眼儿弯弯,低眉顺目,一幅小女儿楚楚可人之态,怯怯看着萧月生。 “待会儿再处置你!”萧月生一摆手,没好气的哼道,转头望向袅袅而来的任盈盈。 任盈盈缓缓走近,一袭黑纱覆面,清风吹来,拂动着她的黑纱,雪白地玉脸若隐若现,风姿绰约。 “大和尚,你胜了!”她走到方证大师跟前,冷冷说道,眼波如水,目不斜视,宛如未见到萧月生在此。 方证大师双掌合什,慢慢拨动着佛珠:“任姑娘,你太执着了,是业碍太深之故!” “任大和尚你说得天花乱坠,我只是不信的。”任盈盈摇头,冷冷淡淡说道。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方证大师长宣一声佛号,摇头叹息,神情悲悯,目光柔和。 “萧先生,你来了!”方生大师缓缓来到近前,朝萧月生合什一礼,略带几分尴尬。 他们少林寺众僧,竟奈何不得他的弟子,他虽是有道高僧,却也难免心中尴尬。 “方生大师,小徒顽劣,得罪了。”萧月生合什回礼,歉然说道。 方生大师忙摆手,摇摇头:“令徒武功极高,老衲佩服得紧。” 两人寒暄,任盈盈转身便走,朝原本囚她的小院走去,几个僧人紧跟在她身后。 萧月生看着她的背影,长长叹息一声。 方证大师与方生大师对视,他们虽是出家人,却并非不通人情世故,已看出萧月生与任盈盈的关系不寻常,果然空**来风,并非虚妄。 他们心头沉重几分,看一眼周围众僧,竟没有一个是江南云地对手,更遑论萧一寒。 “你去看看任姑娘,再莫要胡闹!”萧月生冲江南云摆摆手。 江南云顿时抬头,喜滋滋的应了一声,身形一晃,出现在十几丈外。转眼之间,追上了任盈盈。 方证大师诸僧看得心惊,亏得方生大师机智,反应灵敏,及时控制任盈盈。否则,凭江南云如此轻功,说不定已经闯出少林。 萧月生又道了几句歉意。众人回到了少林寺。 方丈禅室中,萧月生盘膝坐在一个方凳上,手上托着茶盏,神情悠然,专心品茗。 少林的茶茗极是名贵,乃是达贵之人所赠,常人听也未听过,更难品尝得到。^^^^ 虽然出家人讲究不滞于物,方证大师却也极喜欢品茗,细心体味袅袅茶香。可令自己的心更加澄静。 “大师,我与任姑娘颇有几分瓜葛,前来拜访,实是求情来地。”萧月生品一口茶茗,笑呵呵的道。 方证大师呵呵一笑,只是品茗。并不说话。 萧月生见此,不再多说此事,而是道:“我曾有一小友,法名觉空,前来拜入少林,不知可在?” “觉空?”方证大师一怔,抬头道:“莫不是岳掌门所引茬的觉空?” 萧月生点头:“正是。此子侠义心肠,资质绝佳,实是生平罕见,将来必然前途光明。” “觉空已入得罗汉堂,正在闭中。”方证大师道,抚髯而笑:“觉空资质不凡,心性纯净,实是我佛之人。” “少林得此高徒。可喜可贺。”萧月生呵呵笑道。 方证大师放下茶盏。拨动佛珠,微微笑道:“这是佛法广大。将觉空引入我少林寺中。” 萧月生点头,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 半晌之后,萧月生喝过一盏茶,放下盏,悠悠道:“大师,我想见一见觉空小师傅,可否?” 方证大师点头:“既然萧先生想见他,老衲会将他叫出关来。” 两人说话虽然和和气气,却总有一层隔阂,显然江南云地举动已经惹怒了方证大师。 能令他这位有德高僧生怒,萧月生暗自一笑,自己这个徒弟闯祸的本事也着实不小。 少林寺地素膳委实一般,何雪晴与小荷比他们强上百倍,萧月生仅挑了两口,便放下竹箸。 他托口告辞,来到了任盈盈所在的小院中。 十八罗汉挺直矗立,像是一株株青松,一动不动,任由夜风呼呼的吹来,宛如刀子一般割着脸庞。 他们正处于身体地巅峰期,内功外功俱登堂入室,这般凛冽寒气,无法侵入身体,反而利用寒气,用来促进内力运行之速,也算是练功的一种方法。 他们这十八罗汉,平日里唯有练功一事,不理琐事,专心一致,舍弃一切外物诱惑与干扰,心静如水,完全的沉浸在武功地海洋之中,不知外界日月变幻,斗转星移。 如此心境,练功进境极快,兼之个个聪明绝顶,禀赋绝佳,放在武林之中,俱是一流高手。 今天这一口气,一直憋在心头,无途可,直能把人憋死,寒风吹在脸上,反而疏解一些心头地火气。 几盏灯笼挂着小院门前,灯火通明,看上去格外显眼。 萧月生来,他们没有拦阻,目送着萧月生进去,眼中反而带着浓烈的好奇之色。 江南云仅是他地弟子,已经如此棘手,他年纪轻轻,却已经是人家的师父,其武功更是高明罢,十八罗汉阵怕是奈何他不得。\\\\\\ 唯有出动一百零八大罗汉阵,只是他目前并未露出敌意,倒也不宜撕破了脸。 萧月生进得院来,数个笼罩悬于院中,小院亮如白昼,屋里传出娇脆的笑声,他一听便知是苏青青他敲敲门,里面传来宋梦君的声音:“可是萧先生?” 萧月生应了一声,推门走了进去,顿时满眼生辉,数张玉脸聚在一起。相互辉映,容光之盛,令人目眩。 他坐在这里片刻,就呆不住了,任盈盈冷漠依旧。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,将他当做一个透明之人。 最终,江南云跟着他出来。师徒二人走出小院,在荒凉地草地里漫步而行。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。 “师父,你想亲自动手救任妹妹?”江南云歪头看他一眼,轻轻笑道,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,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优雅而宁静。 “胡闹!”萧月生哼一声,转头瞪她一眼。 江南云抿嘴一笑,眼中波光流转,宛如泉水般辉映着月光:“若是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,可不会放人!” 萧月生点头。江南云所说丝毫不假,少林身为武林至尊,一向硬气惯了的,他们想要囚人,无论如何不会改变主意,这有损于威严。此例一开,人群涌涌,再难压服。 “师父,你想怎么做?!”江南云歪头问,轻轻一笑:“我看任妹妹好像不想理会师父你呢!” “莫要整天胡思乱想!”萧月生瞪她一眼,双眼微闪。 自从他来到少林,任盈盈好像一眼也没看自己。他感觉敏锐之极,即使隔着很远,想要觉察某人地目光,仍能清晰浮现于脑海,他能确定,任盈盈确实没有看自己一眼。 这委实有些反常,即使不光明正大的看,偷偷瞥一眼。也是合情合理的。一眼不看,实在怪异。 “要不要我帮忙。找个机会拐她出来,让师父与她单独相处?”江南云歪着头,笑盈盈地问。 “不劳大驾!”萧月生摆摆手,瞥一眼她,哼道:“你呀,这次做得实在不漂亮!” 江南云抱屈道:“师父,我也没想到,这个少林的十八罗汉阵如此威力,我真是领教了呢!” “你这时才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吧!”萧月生重重一哼,有些恼怒,这个大弟子,武功虽高,资质也好,偏偏傲气凌云,丝毫不逊于自己,委实可恼。 人们往往深恨与自己相似之人,江南云地傲气承自萧月生,在他眼中,便有些可恨。 “我虽知他们厉害,却也不知如此厉害呢。”江南云可怜兮兮的道,明媚的大眼巴巴地望着他。 他怒哼,转头不敢看她,免得心软,沉声道:“若是你真能将任姑娘救走,我这时候何必看少林的脸色?!” “师父你亲自出手哇!”江南云精神一振,笑盈盈地道,黛眉间一片兴奋。^^^^ 她很久没看到师父亲自出手,况且,对手是少林,可逼出师父的真实本事,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。 萧月生摇头,沉声道:“你若胡闹,我来收拾残局,还可推托你不懂事,他们虽然有苦,却也不能作,但若是我亲自出手,那可不一样,自此之后,咱们观云山庄便是少林的敌人!” “敌人便敌人,有什么大不了的?!”江南云蛮不在乎的一甩头,娇声哼道。 萧月生脸色一沉,狠狠瞪她一眼,对她的胆大颇是头疼。 少林乍看上去,仅是武林中的一派而已,但数百年地积淀与底蕴,又是佛家禅宗之庭,影响力之强大,并不可见,常人难以想到。 若是与少林为敌,虽然他并不害怕,甚至一怒之下,有夷平少林之力,但若真是如此,便是与天下人为敌,这般辛苦之事,他才不去做。 顺势而为,方是道家之行事,他也早喜欢如此,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寻常地武林恩怨之中,想的是破碎虚空,打破空间,能够见得完颜萍诸女。 “好罢好罢,师父莫生气,我错了还不成?!”江南云忙陪笑,两只白玉似地小手抱拳。 萧月生怒气稍平:“都是你学艺不精,让我如今难做,只能另想他法!”“是是是,都是我的错。”江南云点头不已,心下大是无奈,但师父在气头上,她可不敢招惹。 走了一阵儿,萧月生小心翼翼的瞅师父一眼,见他脸色平静下来,忍不住心中好奇:“师父。你想怎么做?” “……”萧月生抬头看她一眼,却不说话,显然不想告诉她。 江南云撇了撇檀口,心中暗自嘀咕一声小气,只能低下头。慢慢地跟着他走。 她心中暗思,师父定不会强闯少林,不能见识到他的盖世雄风。委实是一大憾事啊! 师父虽然武功通神,却偏偏要韬光养晦,不露于人前,让人轻视,委实难以理解。 她暗自娇哼,若是师父拿出五分真本事,足以惊天动地,看少林还敢不敢摆出架子来?! 一边暗自思忖,一边跟在萧月生身后,慢慢地走。踩在枯黄的草上,无声无息。 清晨时分,萧月生站在小院中,对着朝阳,吐纳呼吸,做起了平常难以一做的功夫。 他做如此寻常的功夫。却是因为觉察到了暗自有人窥伺,想要一探自己的究竟。 少林寺是颇有几处暗道,当初建寺之人定非一个僧人,说不定是什么能工巧匠,方有如此心思。 他一直以来,都是以九转易筋诀代替内力修习,况且。他如今体内天雷之力汹涌澎湃,乃天地间至阳至刚之元气,比之内力更上一层,呼吸吐纳,反而并非修炼地最佳方式。 但吐纳之法乃是最基本法门,必有其独到之处,萧月生偶尔使来,只觉呼吸绵绵。身体内一片氤氲。*****暖融融的通畅,随着呼气吸气。天雷之力如潮水般一涨一落,一吸通关,一呼灌顶,直上昆仑,与紫府上隐隐相呼应。 一道长长的白气系于他鼻前,仿佛马儿地缰绳,直垂到地上,随着胸口的起伏,气绳晃动,微微颤动,似乎一条灵蛇。 “笃笃”敲门声响起,打断了他的吐纳。 萧月生长长吁一口气,双手结印,在胸前变幻,缓缓收气,白蛇倏的钻进了鼻中。 “萧先生可在?觉空求见!”门外响起明朗的声音,带着喜悦与激动,昂然问道。 “觉空小师傅,请进罢!”萧月生点头。 院门被推开,觉空一身黄色僧衣,缓缓跨进来。 他脚步缓慢,神色沉凝端肃,脚下似重山岳,又似踏于薄冰,既轻盈,又沉凝,矛盾异常。 “见过萧先生!”觉空和尚到了近前,便要跪倒。 萧月生一拂袖,将他阻住,笑道:“你既是出家人,对于繁文缛节自应看透,不必拘泥!” 觉空和尚点头,觉得身前有两只无形地大手托着,根本无法下跪,只能作罢,双掌合什:“萧先生一向可好?!” “甚好,我日子平静,一直如此,小师傅你却是神采飞扬,大有精进,可喜可贺啊!”萧月生呵呵笑着点头。 “一切都拜先生你所赐。”觉空和尚恳切说道。 他对此感慨极深,若是寻常人,进入少林寺中,须得经过三年地入门过程。 拜入少林门墙,极是艰难,甫一入寺,先是砍柴挑水,做一些杂役般的粗活,练好基本功,再经过了品性道德考验,方能慢慢开始修习少林武功。 而他经岳不群引荐,根本不必做这些,能够直接修行少林地武学,还有众位高僧的指点,武功精进之速,可谓是一日千里。 而这些,都是源于萧月生地帮助,若是没有这些,他一个野和尚,岂能进入少林修习武功?! “看看,你又在客气!”萧月生摆手,似是不悦的道。 觉空和尚忙道:“是,我不再说了。” “你能在此过得好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萧月生欣慰的打量着他,呵呵笑道。 他自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,递给他。 “这是……?”觉空和尚下意识的伸手接过,疑惑的问。 萧月生漫不经心地笑道:“这一本是少林罗汉拳的拳谱,将我的一些拙见写在上面。你若有暇,不妨参考一二。” 觉空和尚一怔,随即大喜过望,萧月生的武功通神,他略微见识一二。知道他的厉害,远远超过人们地想象,能得他的武功秘笈。实是难得之极。 “萧先生,这……,这……”觉空和尚兴奋过后,想要翻阅,忽然省起,忙又停下,迟疑不决。 萧月生笑了笑,道:“这仅是我地游戏之作,恰好你拜入少林,若是你不看。也就扔到角落里,无人理会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觉空和尚仍旧迟疑。 “你若是不想看,扔了便是,又不是了不得地武功秘笈。”萧月生呵呵笑道。 “……是!”觉空和尚终于下定决心,慢慢打开拳谱,迫不及待的翻看。 开头之后。他再难自拔,转眼之间,心神完全的浸入其中,脸上神色忽怒忽喜,忽酣畅,忽如怒,变化多端。 这是他完全沉浸到罗汉拳中之拳意。佛家的护法罗汉,姿态各异,其佛法之意亦各不相同。 罗汉拳因为招式简单,成为入门心法,修炼之人,往往是初入少林之人,对于佛法并不了解,对这些罗汉自然也不熟悉。难以体会其拳意。仅得其形,未得其神。 萧月生识如深渊。不仅精通道家,对于佛家亦是广为涉猎,见识之高,远在寻常高僧之上。 对于佛家的典故,他如数家珍,故注解罗汉拳时,深入浅出,简明易懂,却又蕴着极深的意味。 觉空和尚看着拳谱,只觉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道门,罗汉拳原来看似简单质朴的动作,竟有如此深意,真真是化腐朽为神奇。 更重要地是,他忽然明悟了一个道理,少林武功,需得佛法精深,武功也会越深。 开始时,他仅是以为长老们怕弟子们杀心太重,故意要以修习佛法来熏陶性情,现在想来,绝非如此浅薄,因为少林地武功,确实需得精熟佛家思想与典故,方能领会武功之精髓。 这个道理,大师们已经讲过,但人们常常听而不闻,没有放在心上,因为没有亲身的领悟。 读着这一本拳谱,觉空和尚忽然心生明悟,走上了少林武学最捷径之路,与佛家开悟相似。 拳谱很薄,因为罗汉拳法招式不多,而且,萧月生也并非去纠正动作,而仅是点明其精髓要诀,寥寥数语而已。 觉空和尚咀嚼着书中地每一个字,生出字字玑珠之感,忍不住心生感激,便要下跪。 萧月生一拂袖子,摆手道:“小师傅切莫如此,若是再如此,我可转头便走!” “是,小僧知道。”觉空和尚恭敬的点头,合什一礼,神色一片感激与兴奋。 “小师傅想必已经领悟少林武功最玄妙的要诀了罢?”萧月生微微笑问。 “是,小僧明白,自当勤修佛法!”觉空和尚缓缓点头。 萧月生心怀大慰,这个小和尚,果然聪明绝顶,看似忠厚木讷,对武学的领悟,却是常人难及。 “我这里还有一本册子,你若看过后,送给方证大师罢。”萧月生又自怀中取出一本绢布的册子,却是厚了一些。 觉空和尚毫不犹豫的接过来,生怕萧月生再生气,怨自己犹豫不决,太过优柔寡断。 甫一接过册子,迎面便是四个字,由大篆所写,苍劲古朴,再配以泛黄地颜色,这一本绢册,定是年代久远了。 这四个字,他并不识得,心下好奇,萧月生既说,自己可以翻看,看看想必无妨。 他翻开一页,顿时皱起了眉头,这里面的字,他一个也不识,个个古拙苍劲,与表皮上的字差不多。 萧月生见他犯愁,呵呵一笑,道:“这不是什么武功秘笈,仅是一本佛经罢了,你若是想学,最好不过。” “不知,萧先生这是什么佛经?”觉空和尚好奇的问,心下有些失望,本以为还是一本绝顶的武功秘笈呢。 “杂阿含经。”萧月生笑了笑。 觉空和尚摇头,没有听说过这部经书,不知是什么佛经,待一会去问一问长们罢。 “小师傅且去罢,练功切不可太过操切。”萧月生温声说道。 觉空和尚点头,将两本册子放到怀中,双手合什,郑重的道:“多谢先生教诲,小僧告辞!” 萧月生点点头,目送他离开。 “杂阿含经?你问这个做甚?”一个中年和尚问觉空,却是他的师兄觉正和尚。 觉正和尚身形高大魁梧,虎背熊腰,站在那里,宛如一尊铁塔矗立,颇是吓人。 他地容貌,亦是凶恶得很,满脸的横肉,双眼如铜铃一般,络腮胡子满脸,看上去颇有几豪迈的气势。 但觉空和尚知道,这个觉正师兄,面恶心善,心肠最软不过,平生从未伤过任何一个人,实是罗汉堂中难得的老好人。 他平常并不出去,一直呆在罗汉堂,没日没夜的苦练武功,一身武功极高,若是遇到棘手之事,便带上他,可以关键时刻救命。 觉空和尚与他关系很好,初来乍到,便是靠着觉正和尚的帮助,方能如此轻松的融入罗汉堂。 “我曾无意中听旁人提过,但从未在咱们这里见到。”觉空和尚疑惑的道。 觉正和尚大手挠挠鼻梁,想了想,道:“这部杂阿含经,你若问别人,还真地不知道,因为咱们少林没有这部经书。” “还有咱们少林没有地佛经?!”觉空和尚似是不信。 觉正和尚点点头:“别的佛经嘛,咱们少林全乎得很,但这一本经书,却已经失传了!” 他看了看四周,这里是练功地大厅,空旷得很,旁人接近,一目了然。 他凑近觉空和尚,声音放得极低,低声道:“这部佛经,乃是咱们少林七十二绝技之 “师兄,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,莫让我着急!”觉空和尚大是不满的重重说道。 “好罢好罢,我说便是了。”觉正和尚忙摆手,举手投降,不想让他生气。 觉正和尚正了正脸色,来到大厅旁的一张椅子皮,慢慢坐下:“师弟你可知道,咱们少林七十二绝技,顶多修习四五技,顶多修习六七技,已经是极限。 觉空和尚忙用力点头:“是啊,我知道,方生师叔的成就非同小可,已经修习了七门少林七十二绝技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310章 暗交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05 本章字数:14132 “可是,你可知道,少林七十二绝技,原本是可以一起练成的,曾有人集少林七十二技于一身。\”觉正和尚正色说道。 “我好像没听说过,有谁能够精通七十二绝技呀。”觉空和尚摇头,神色疑惑。 他虽初入少林,但若是真有人练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,自然是万众瞩目,岂能默默无闻? “那是因为,自从咱们少林遗失了一部佛经之后,再也无人同时练成七十二种绝技。”觉正和尚道。 “什么经?”觉空和尚问,心头一跳,忽然想到了萧月生所赠的经。 “杂阿含经。”觉正和尚缓缓说道,神色肃然。 杂阿含经?觉空和尚色变,惊呼一声。 怎么,你也知道这部经,觉正和尚问,疑惑的望向觉空。 觉空忙摇头一笑,不,不是,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部经,究竟有何用处,竟能练成七十二绝技。 咱们少林的七十二绝技,太过刚猛,且彼此劲道各不相同,若是同时习惯,会互相冲突,至多练成七八种,已经是极限,无法压制住这些冲突的内力,否则,会将身体损坏无遗。 这么多年,咱们少林的长老们无一超过八种绝技,并非是因为天资不高,无法学得,而是因为心法冲突,无法调和。 但是。若是有了杂阿含经。这些冲突便能互相调和。身体不受影响。可以习练全部绝技。 原来是这样啊……。那这部杂阿含经。想必是顶顶重要地了。觉空和尚喃喃而道。 那是自然。若是咱们少林有了杂阿含练。那武林中哪还有敌手。觉正和尚用力点头。慨然说道。 觉空和尚想起了当时地情形。好像萧先生也并未太过重视。还让自己背过之后。方送于方丈。 只是。他根本就不识得这些字。又哪能背诵。既然是这般重要地佛经。自然不能藏私。 很快。他便拜见了方证大师。 方丈禅室之内。檀香袅袅飘荡,方证大师神色凝重,微阖双目,又圆又大的佛珠缓缓拨动,闪着紫幽幽的光泽。 他在想着任盈盈之事,因为有萧一寒,事情变得复杂起来。 萧一寒此来,其意不善,显然也是冲着任盈盈而来,想要放了任盈盈。但若真的如此,却是不妥,但其不放。也是不妥,放与不放,实在两难。 听到有沙弥的禀报,他抬起头,让觉空进来。 觉空虽不是觉字辈中武功最强,天资也并非绝顶。但他禀性纯良,心性博大,佛性极深,在他眼中,潜力无穷,将来必是少林中领袖群伦的人物。 “拜见方丈师伯!”觉空进来,双掌合什,躬身一礼,不卑不亢。沉静自如。 方证大师看他两眼。点点头,露出嘉许之色。随即收起,温声道:“你有事情找我?” 空和尚点头,知道方丈贵人事忙,时间宝贵,直接开门见山,自怀中掏出两本册子,双手递上。 “这是萧先生赠与弟子两本。”觉空和尚恭声说道。 方证大师笑着接过,摇头一笑,这个觉空,倒也实诚,萧一寒赠与他的,何必呈于自己看。 萧一寒与他有旧,颇有几分交情,他已经知晓,入得少林地弟子,若是不能察清楚,自然不会轻易招进门,即使是岳不群所荐。 即使觉空一片诚心,他也要翻翻看,免得寒了他的心,方证大师心中思忖,信手翻看,由薄至厚。 “罗汉拳……”方证大师看了封面,笑了笑,往下翻看,乍一看到第一页,脸上便变得肃重。 “善哉,善哉!”方证大师慢慢翻完,这一个薄薄地册子仅有五六页,言简意赅。 慢慢抚摸着这本小册子,细细摩挲,方证大师感慨万千,满脸皆是赞叹之色:“精妙绝伦,精妙绝伦,没想到,罗汉拳法最精擅,不在少林,而是这位萧先生!” 觉空和尚恭声道:“这本册子,是萧先生赠与弟子,另一本册子,则是让我转赠于方丈师伯!” 方证大师点头,知道觉空和尚不会撒谎,他此话毫无他意,若是换一个不了解的人听了,还以为他害怕别人抢他的秘笈。 他缓缓点头,将拳谱递回觉空和尚手中,郑重嘱咐:“这本拳谱,可谓精妙之极,你须得善加揣摩,细细体会。” “是,弟子谨记师伯教诲。”觉空和尚点头。 “启禀方丈,方生师叔拜见。”门外忽然响起了小沙弥的声音。 “让方生师弟快快进来罢。”方证大师摆摆手,温声吩咐。 方生大师推门进来,见到觉空,露出蔼然的笑容:“觉空你也在,在做什么?” “萧先生赠了觉空两本,师父你看看罢。”方证大师笑道。 “哦----?”方生大师讶然,接过觉空递上来的薄册子,顺手一翻看,脸上神情惊讶。 “厉害,着实精妙之极,人之未!”方生大师赞叹不已,脸上的皱纹似乎完全散开,脸上放光。 “师兄,这是萧先生所注?”方生大师问。 方证大师点头:“正是!” “萧先生果然一代高人,我地罗汉拳远远不如他!”方生大师赞叹着摇头。 方证大师笑了笑,仅是这一本罗汉拳注解,他便能断定,论及罗汉拳的精微奥妙,少林寺中无人能比。 他拿起另一本泛黄的绢布册子,双眼一凝,脸色大变。 “师兄,怎么了?!”方生大师忙问,方丈师兄佛法高深,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。是什么导致他如此剧烈的神情变化? “我先看看!”方证大师一摆手,双眼紧盯着丝绢册子。慢慢翻看,脸上神情郑重之极。 他脸色渐渐平静下来,刚才只是乍见到那四个字,心情激荡,此时却已经调伏。 “师弟,你看罢。”他慢慢递过来,给方生大师。 方生大师迫不及待的接过。一瞥之后,随即一怔,失声道:“是杂阿含经?!” 方证大师缓缓点头,神色肃重。 方生大师急不可待的翻阅,很快,便翻完,也没有几页,只是以丝绸制成,每一页都很厚实。 “师兄,此经是真是假?”方生大师声音微微颤抖。并非是他定力不深,修为不佳,实因此经对少林太过重要。 “十有**是真。”方证大师缓缓说道。转向觉空:“觉空,萧先生是如何说的?”先生说,他也是无意中得到此经,要来无用,不如物归原主,让我转交给方丈师伯。”觉空和尚实话实说。 “真是天助我少林!”方生大师激动的道。 有了杂阿含经。便可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,突破无法兼修八种之局限,少林派弟子们将更加强大。 方证大师却没有这般激动,想了想,道:“萧先生如此慷慨,少林上下实在受之有愧。” 觉空和尚道:“先生说,此经算是赔罪之用,只要少林不怪罪他,已经心满意足。” “哦----?”方生大师点头。恍然。摆手笑道:“这不算什么,权当作是一场切磋罢了。” 方证大师也点点头。若没有江南云的胡闹,他也不知,萧一寒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境界。 “方丈师伯,方生师伯,我告辞了。”觉空和尚合什一礼。 方证大师点头:“嗯,去吧,这本罗汉拳谱,你拿着,这本杂阿含经,我便留下。” 觉空和尚点头,恭身一礼,慢慢退出去。 方证大师与方生大师二人对视一眼,忙一起翻阅杂阿含经,神情激动不已。 “启禀方丈,出大事了!”外面响起小沙弥焦急地声音。 “觉明,进来说话!”方证大师眉头动了动,有些不悦的摇头,沉声道。 小沙弥觉明急匆匆进来,见了便说:“方丈,大事不好,任姑娘不见了!” “不见了?!”方生大师讶然,腾地站起,少林十八罗汉护卫,什么人能将任盈盈抢去?! “萧先生他们呢?!”方证大师沉着脸问。 “萧先生他们也不见了!”觉明忙道,又自怀中掏出一封信,双手递上:“这是我现地一封信,是在萧先生屋子里的!” 方证大师接过,展开一览,摇头苦笑:“这个萧先生……,唉----!” “师兄,他说什么?!”方生大师忙问。 “是谢罪,原谅他的不辞而别,任姑娘也跟他一起走了!”方证大师将信递过去,摇头苦笑。 “果真是他!”方生大师接过信,看了几眼,摇摇头:“师兄,咱们要不要去追?” “唉……,算了罢!”方证大师摇摇头。 方生大师有些愤愤的道:“这个萧先生,也真是……!” 方证大师摇头叹息,想了想,道:“萧先生倒也舍得,一本杂阿含经,换取任姑娘,任姑娘果然是他的红颜知己!”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方生大师高宣佛号。 “萧先生他们同个,究竟是如何离开的?”方证大师神色凝重,缓缓而道。方生大师也神色凝重起来,视少林十八罗汉如无物,如此武功,确实称得上是高强。 “师兄,我去问问觉色他们!”方生大师起身,转身便走。 方证大师张了张嘴,最终没有说话。 方生大师心中有事,健步如飞,比起少年人来,身子骨更加地矫健,没有几步,来到了小院前。 十八罗汉如一尊尊雕像,呆呆的站在那里。以眼呆滞,神情黯淡。不复先前的意气风。 方生大师见到,心中微微酸,这一次的打击,对人们而言,有此太大了。 “觉色,你过来。”方生大师招招手,将觉色和尚招呼过来。 “师叔……”觉色和尚慢慢走过来。脸上精气神皆散,仿佛换了一个人,看上去一点没有精神了。 其余十七僧跟在他身后,慢慢踱过来。 “瞧瞧你的样子!”方生大师难得的愤怒,重重一哼,扬声道:“你们身为少林的护法僧,应该越挫越勇,而不是唉声叹气!” 觉色和尚眼珠转动,剑眉一挑,双眼中慢慢闪现精芒。是啊,只是挫败了一次,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唉声叹气。而是应该奋努力,将来挣回这一次的颜面才是! “师叔教训得是,弟子知错!”觉色和尚郑重点头。 方生大师这才缓了神色,点点头,道:“嗯,这才是十八罗汉的样子。……你们说一说,究竟是怎么回事,夜里听没听到有什么异样地动静?”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,摇摇头。 见此情形,方生大师已然明白,他们是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也听不到。 “难不成,你们一点儿也听不到他们里面地说话声?”方生大师不死心地问。 觉色和尚想了想,神情忽然一动:“师叔。现在想来。确实奇怪,他们为何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呢!” 众人经他提醒。也纷纷醒悟,他们地内力精深,隔着小院又很近,自然应该听得到里面地说话声。 但这一次,他们却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,只有竹林簌簌之声,听上去,仿佛里面的人没有说话。 可是,他们是故友重逢,岂能一句话不说?! 显然,此事透着难言的诡异,大不可情理。 “师叔,听说,这个萧一寒,对于阵法一道极是精通,称得上是天下第一,是不是他布置了什么阵法?!”觉色和尚想了想,抬头问。 “嗯,想必是如此了!”方生大师点点头,露出嘉许之色,道:“若真是阵法,也怨不得你们,天下间能破得了他阵法的,怕是罕之又罕。” “是!”十八罗汉齐齐点头,精气神回复一些,若并非因为武功不济而被人逃走,他们心思也自然不同。 “师叔,咱们去追罢,我就不信,他能破得了十八罗汉阵!”觉色和尚重重哼道。 “就是,即使他破得了咱们的十八罗汉阵,他也破不去咱们少林地一百零八大罗汉阵!”旁边一个年纪甚轻地僧人道。 “就是就是!”其余诸僧纷纷附和。 方生大师摆摆手,摇头道:“算了,他既精通阵法,咱们去追,也是徒劳,不必劳师动众了,方丈自有决断。” 说罢,他转身离开,留下十八罗汉愤愤不平,大声议论,对萧月生恼怒异常。 一行七人,并不骑马,施展轻功疾驰,到了傍晚时分,来到一座小镇,找了间最大的客栈,安置下来。 这个镇子虽然不大,客栈却极上档次,有数间幽雅的小院,他们要了一间,萧月生住在东面,宋梦君与苏青青居于西,其余人住在厢房中。 华灯初上,他们吃过了晚膳,坐在客厅中喝茶聊天。 几张光洁如玉的脸庞相互辉映,容光逼人,客厅仿佛变成了光明之厅,令人目眩神迷。 “师父,少林和尚们真不会追咱们?!”江南云一身白衣,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,她轻啜一口茶茗,抿嘴笑问。 萧月生喝着茶,微微点头。 “若是我,可咽不下这口气!”苏青青一身湖绿罗衫,摇头轻叹。脸上犹带着赞叹之色。 “就是!”何雪晴附和,横一眼萧月生。嫣然一笑:“少林可是天下第一大帮,便是为了维持尊严,也容不得咱们!” 萧月生微微带笑,双眼微垂,只是喝着茶,一言不。 任盈盈神色冷淡,一言不。看也不看萧月生。 宋梦君一身宝蓝罗衫,冷若冰霜,淡淡道:“既然先生说不要紧,想必是有什么把握的。” “对呀,先生,究竟怎么回事呀?”苏青青忙点头,好奇的瞪着明眸望向萧月生。 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萧月生摇头一笑,抬起头,温润的目光扫众女一眼。复又低下。 苏青青嘟嘴,白了他一眼,瞥向江南云。 江南云摇头。若是师父不想说,即使她百般撒娇,也是无可奈何,况且,在这般多人面前,若是师父仍不松口。她可是面子全无,不如索性识趣。 “任妹妹,你随咱们一起回临安罢。”江南云低声对任盈盈道。 任盈盈摇头,默然不语,神情淡漠,轻轻端着茶盏,目光聚在茶盏上,似乎是什么宝物。 “任姐姐,咱们一起回临安城罢。咱们一起说话。岂不快活?”苏青青转头望向她,柔声道。 任盈盈淡漠的玉脸露出一丝笑意。摇摇头。 “任妹妹,少林派虽然没有追过来,但你一人在外,毕竟不安全,还是随咱们回去为佳。”宋梦君温声道,冰冷地脸庞也变得柔和。 任盈盈摇头,笑了笑,仍没有松口。 何雪晴与任盈盈从前没有见过,若是劝告,便有交浅言深之意,非她所愿,没有说话。 她们皆劝过,见任盈盈仍不松口,都朝萧月生望过来。 萧月生只是低头看着茶盏,没有开口之意,令诸女大是失望,恨恨地望他一眼,怨他不够果决。 虽然坐在一起,但任盈盈一直默默坐着,屋内的气氛便轻松不起来,说话也就不多,很快散去,早些睡下以便明早尽快赶路。 虽然少林没有派人来追,便身在少林境内,毕竟不甚安全,说不定会有人暗自出手。 “任姑娘,你欲去何处?”萧月生一身貂裘,雍容潇洒,淡淡地问任盈盈。 任盈盈也一身雪白貂裘,雪白地貂毛将脸庞映得雪白晶莹,唇红齿白,美得难以明状。 他们正走在大街上,灯笼在两旁高悬,将大街照得明亮。 这里镇子虽小,却颇是繁华,天色亦冷,大街上人烟稀少,只有零零星星的小摊子。 两人来到一处馄饨摊子处,要了两碗馄饨,坐下来。 这处摊子主人是一个老,穿着衣衫虽打着补丁,却很整洁,干净郁金香。 摊子地桌椅极是清洁,虽然有些陈旧,却很整洁,没有污渍,宛如他的人一般。 见到如此,任盈盈也便坐下来。 馄饨很快做好,被老端上来,热气腾腾,香气四溢,看着便眼馋。 “我要回黑木崖。”任盈盈接过萧月生递上的竹箸,慢慢说道。 两人独处时,她虽然冷漠,却并不如在外人面前,她看似高贵,却是极为害羞之人。 这一次,萧月生亲自登少林,将她解救出来,她见到了诸女异样地目光,更觉羞涩,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。 开始时,她见到萧月生上少林,心中仍存怨气,生他的气,到了后来,此时,她却是害羞之故,不敢看他。 “黑木崖?!”萧月生眉头一皱,摇摇头:“不成!” “为何不成,我想去哪里。不需你同意罢?!”任盈盈又接过小勺,慢慢搅动。眼也不抬的哼道。 “你父亲入世的消息,黑木崖必已得知,否则,这一次也不会袖手旁观!”萧月生沉声道,紧盯着任盈盈。 “知道了又如何?!”任盈盈淡淡道。 “你父亲与东方不败乃大仇,且不说东方不败会如何,便是那些教众。又会怎么待你?!”萧月生沉声说道。 “即使死,我也会死在黑木崖。”任盈盈冷冷道。 萧月生顿时皱眉,他最听不到这个死字,沉声道:“你父亲地仇人,难免不会下杀手,太过危险了,还是随我回临安罢。” “我不会回去的。”任盈盈摇头,神色坚决。 萧月生冷下脸来,沉声一哼:“即使不回临安,黑木崖你也不能回去!” 任盈盈低头。轻轻搅动馄饨,不再说话。 萧月生目光如刃,紧盯着她。半晌过后,见她不抬头,他轻轻吁了口气,翻涌的怒火慢慢压下去。 又有两个人走过来,坐在馄饨摊旁,要了两碗馄饨。看了看萧月生与任盈盈。 二人一声不响,各自吃着馄饨,脸上俱是罩着寒霜,一看即知正在闹别扭。 寒气凛然,大街上越的冷清,打更的梆子声自远处传来,随着寒风一阵清晰一阵恍惚。 两人吃过了馄饨,站起来,沿着大街往回走。 “你父亲武功已复。你不想看看?”萧月生声音放得平和。负手而行,慢慢说道。 “他只有武功。只有复仇,不必有我这个女儿。”任盈盈摇头,幽幽说道,说不出地怆然。 萧月生叹息:“唉……,若是你被人囚禁十几年,逃出生天之后,也会想着报仇地。” 任盈盈幽幽叹息一声,忽然觉得生无所趣,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,后来,父亲忽然出现,他大喜过望,却不想,迎来地父亲,却是亲情疏淡,对自己漠不关心,一心只想着练功,只想着怎么报仇,实在令她既失望,又伤心。 “父亲既然武功已复,更用不着我。”她淡淡说道。萧月生摇摇头,叹息一声:“他如今更加偏激,你若不在一旁劝阻,怕是会越走越远。” “你会杀我爹爹么?”任盈盈淡淡问。 萧月生慢慢点头:“上一次,我已经给他留下一线生机,想不到,却是因此害了别人,下一次,我若再出手,不会留情。” 任盈盈转头瞥他一眼,默然不语,看到他眼中的冷漠,她虽与他相处不久,却极是了解他,露出这幅神情时,便是心中杀机大盛。 她心中叹息,越觉得生无所趣。 萧月生转头说道:“若是你不喜欢临安,便回洛阳吧,你从前不正是隐居于洛阳么?” 任盈盈默然不语。 “你若是回洛阳,我不会去打扰。”萧月生缓缓说道。 “嗯,好地。”任盈盈终于点点头。 这一日,他们来到一座小城,宋梦君四女则相视一笑,对于这个小城,她们来时颇经历一番波折。 “宋姑娘,咱们去拜访一下李大侠,将李公子的伤治好罢。”萧月生一拉马缰绳说道。 “好啊!”宋梦君三女皆点头同意。 这一座小城,便是一剑寒四洲李开叶所居的小城,颇是简朴,看不出繁华来。 “南云,你且先去送帖子罢,咱们傍晚就去拜访一下。”萧月生温声说道。 南云应是。 没有一会儿,江南云一阵风般冲进来,屋内最点上灯,照亮了小院,显得富丽。 “师父,出事情了。”江南云甫一回来,便忙不迭地说道。 萧月生白了她一眼,嫌她喜欢大惊小怪,淡淡问道“究竟出什么事情,让你一惊一乍的。” 江南云顾不得与师父斗嘴,大口喝茶,喘息未定,便道:“是李……李大侠出事了。” “哦,出了什么事?”萧月生漫不经心地问。 对于这位李大侠,萧月生大是敬佩,武功高明,固然让人赞叹,更主要的是,他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,这在武林之中,颇是难得。 习了武功,人性越的鲜明,很多人独善其身,甚至打家劫舍,算不得什么好路数。 “李大侠被人打伤了,现在性命垂危。”江南云放下茶盏,一口气喝完了这一盏茶。 “闯荡江湖,难免这一步。”萧月生感慨一声,无奈地摇了摇头,这只是算是他运气到了头。 像他这般人物,照理来说,早已被人暗杀,偏偏活到如今,倒也是一个异数。 “师父,你去看看罢。”江南云明眸一转,巧笑倩兮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,去看看也好。” 任盈盈已经出离开,江南云本想陪着她一起,将她送到洛阳城中,却被任盈盈拒绝,无论如何不答应。 对于她的心思,江南云隐隐理解,也便不再坚持,只能任由她一个人,默默的离开。 但她已经飞鹰传,让清平帮的人暗自护持,不让别人伤着她。 萧月生领着五女,来到李府,引得一路上无数人的注目,江南云的风情万种,宋梦君地清冷高洁,苏青青的精致美极,何雪晴的温柔如水,小香地姣美青春。 这五个女子,各有各地风情,各有各的吸引人之处。 李府大门紧闭,不少人站在门口外,却没有出来招呼,门房似乎已经开溜了。 萧月生停下来观赏一阵,点头道:“这以前定是一座富家地大邸,气派不凡,李大侠住在这里,却也不错。” “师父,咱们进去罢。”江南云娇声嗔道。 萧月生点头,摆摆手,示意上前叫门江南云走上前,来到大门近处,莺声脆语,将自己的性命报了上去,请李大侠现身一见。 大门很快被拉开,露出李天泽苍白憔悴的脸,看了看江南云,又望到了负手而立地萧月生。 他脸色更白,微微一变神色,忙道:“家父请萧先生与江帮主里面相见。” 诸人跟在他身后,进到李开叶的卧室之中。 一路之上,李天泽一言不,仿佛哑巴一般,望向萧月生的双眼,仍露出恨意,只是被掩饰起来,却并不彻底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11章 善意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06 本章字数:14061 萧月生笑了笑,换了什么人,右腕被废,武功全失,定会愤怒仇恨,年纪轻轻的李天泽岂能例外。\\\\ 穿过两进大院,来到了最后一进,乃是大宅中最深之处,环境宜人,四处皆花,几株松树傲然而立。 这颇显古怪,一般人家,甚少在家种松树。 李天泽来到东面的厢房,低声道:“爹,萧先生他们来了。” “快快有请……”虚弱的声音响起。 李天泽慢慢推门开,躬身请萧月生他们进去。 甫进屋子,药味扑面而来,浓重得厉害,诸女虽觉刺鼻,却强忍着,没有掩面,免得伤了李开叶的自尊。 李天泽来到床榻前,上前慢慢的扶起李开叶。 众人见到李开叶的模样,大吃一惊,此时的李开叶,与先前所见,判若两人。 他双眼黯淡无光,脸色枯黄,仿佛久旱的树叶,呼吸急促而微弱,看上去,宛如风中残烛,摇摇欲灭。 “萧先生前来,我不能远迎,失礼了!”李开叶缓慢的抱拳,枯黄的脸挤出一丝苦笑,摇头叹息。 萧月生眉头微皱:“你地伤很重。我看看罢。” 说罢。他探手向前。李天泽便要喝止。却被李开叶摆手阻止。伸出手。叹道:“我是中了三绝掌。命不久矣。“三绝掌?”江南云黛眉微蹙。轻哼道:“可是那个毒手观音下地手?!” 李开叶点点头:“毒手观音。名不虚传。我非她地对手。” 宋梦君与苏青青皆点头。对于毒手观音之名。她们也听闻过。武林中卧虎藏龙。高手无数。很多高手并不喜欢扬名天下。反而更喜欢扮猪吃老虎。毒手观音便是其一。 萧月生探一探他地脉相。摇摇头:“寒毒入腑。病入膏肓。” 李天泽脸色一沉。牙根紧咬。恨恨地瞪着萧月生。 若非他们废了自己手腕,无法提剑,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?! 不仅是无人前来帮助,反而落井下石,过来探望之人。眼中难掩幸灾乐祸。 这些人,平日里没少受自己父亲的恩惠,父亲受了难,他们不但不思报效,反而落井下石,人心冷暖,世态炎凉,自己可算是领教到了! 若是自己武功仍在,又如何会有人敢这般大胆?!又哪怕别人的欺凌?! 而自己的一身武功全都在剑上,无法提剑。一身武功废去**,别人欺凌,肆无忌惮。他也只能强忍着。 仅是几日的功夫,他脱胎换骨,宛如变了一个人,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,这一辈子也比不过。 故他对萧月生几人恨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生吃其肉。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。 李开叶苦笑一声,脸上神情平静:“唉……,三绝掌中无救,我也知道,只是可惜了泽 “师父,真地不能救么?”江南云转头望向萧月生。 对一剑寒四洲李开叶,她亦久仰其名,虽对其武功不以为然,但他品德高尚。正直无私。却让人敬佩。 李天泽紧盯着江南云的脸,她风情万种。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,李天泽即使恨萧月生,对江南云却丝毫没有迁怒。 在他眼中,宋梦君、苏青青、何雪晴三女都是女罗刹,美则美矣,心段却让人心惊,无福消受。 而江南云却不然,风姿如仙,仿佛洛水女神,不食人间烟火偏偏又菩萨心肠,让人不能不喜欢。 宋梦君诸女紧盯着萧月生,她们心中隐隐期盼,虽然三绝掌中无救,他却不是寻常人,武功通神,一身本领高深莫测,出人意表。 萧月生沉吟一下,点点头:“嗯,救倒是能救得,只是……,他中毒太深,耽搁地时日太久,麻烦得很。” “我爹爹真的有救?!”李天泽顿时双眼大亮,跨前一步,紧盯萧月生,急切问道。 “李公子,既然我师父说有救,李大侠便有救。”江南云正色说道,玉脸冷若冰霜。 对于这个李天泽,她听宋梦君四女说过,并无甚好印象,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,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,但他望向萧月生时,露出恨意,却让江南云心中不喜。 “是……,是!”李天泽忙点头,声音带着颤抖。 “萧先生,我……”李开叶双眼亦是露出光芒,能够不死,谁能不欢喜,即使他对生死看得极淡,却也难免兴奋。 “我试试看罢,只是寒毒已入内腑,与内脏之气纠节于一起,不分彼此,想要驱除,并非易事。”萧月生说道。 “是,那就麻烦萧先生了!”李开叶感激的道。 萧月生摆摆手,笑了笑,没有再多说,而是自怀中掏出瓷瓶,倒出一枚火红的丹丸,递给李开叶:“药力化开之后,我助你运功,慢慢驱毒。” 李开叶接过丹丸,直接送到嘴边,一仰脖吞了下去。 李天泽担心的望着父亲,心中紧张,双手攥紧,时而警惕的望向萧月生。 半盏茶地功夫,萧月生打量他一眼,点头道:“药力已化开,咱们运功罢。”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李开叶的精气神已然变化,双眼有神,脸上血色大盛,枯黄消去一大半,病容微褪。看到他的模样,李天泽心下大放,知道吃下的丹药有效。 “师父,要不要我来?”江南云低声道。 萧月生摇摇头,脱下靴子,登上了床榻,盘膝坐于李开叶身后,将棉被拿开。 刺鼻的药气扑面而至,萧月生皱了皱眉头,双手慢慢搭到了李开叶背后。 “有劳萧先生了。”李开叶稍一躬身,苦笑着说道。双腿艰难的盘膝坐起。 “李大侠不必客气。”萧月生笑了笑,对他而言。举手之劳罢了,委实算不得什么。 他阖上双目,脸上紫气氤氲,宛如罩上一层紫纱。 江南云跨前一步,站在萧月生身边,明眸顾盼,秋波盈盈一转。扫过周围。 李开叶闭上眼睛,一动不动,宛如泥雕,很快,他身上散出阵阵寒气,仿佛一块寒冰。 寒气越来越厉害,他脸上慢慢浮起一层青气,宛如墨汁滴在一盆清水之中,慢慢化开。 众人心惊,没想到三绝掌厉害如此。心下好奇想问,却生怕惊扰了二人的运功,只能默藏于心中。 丝丝白气自李开叶后脑勺处升起。一丝一丝,慢慢的变浓,寒意越的厉害。 到了后来,白气越浓烈,渐渐凝成了实质,成一团鸽蛋般悬于后脑上方。 这一团白气散出浓烈地寒气。整个屋子温度下降,众人需得运功抵抗,这股寒气委实凛冽,寒彻入骨。 慢慢的,头上白气变淡,鸽蛋似的白气如冰块入水,渐渐地融化,消散无踪。 李开叶脸庞枯黄尽褪,红润健康。恢复了原本的模样。李天泽看得大喜过望。 萧月生慢慢放下手,伸腿下地。江南云弯腰拿起靴子,帮他穿上,看得李天泽暗恼不已。 如此天仙般地女子,竟这般服侍于他,委实太过暴殄天物,萧一寒委实可恼。 李开叶睁开双眼,精芒一闪,宛如电光划过屋中,恢复了几分鼎盛时的风采。 李天泽顾不得他想,心中喜悦不胜,自父亲受伤后,他有大厦将倾之感,心中被潮水般的恐惧淹没,透不过气来,每次夜晚,都会惊醒数次,被噩梦吓得冷汗淋漓。 父亲在时,他常会感慨,有父亲在,自己的风头完全被掩住,永难出头,此时方知,自己是如何地幼稚,凭自己的武功,比父亲差得太远,以前一直活在父亲的庇佑之下,父亲受伤后,他才有体会,武林之残酷,如今方知。 “爹……”李天泽激动得难以自抑,眼眶湿润。 李开叶摇头,笑道:“瞧你那没出息地样子,平白让人笑话!” 李天泽忙用力抑住鼻子的酸意:“爹,你不要紧了罢?!” “全赖萧先生功力深厚。”李开叶感慨道,起身下榻,便要跪倒拜谢救命大恩。 萧月生一伸手,将他扶住:“不必如此,你脏腑内的余毒未消,需得好好注意,每日三个时辰运功驱除,需得九日之后方能除净,在此期间,万不得与人动手。” 开叶点头。 “若是与人动手了呢?”李天泽小心的问。 “寒毒直接攻入心脉,马上毒身亡。”萧月生看了他一眼,淡淡说道。 李天泽顿时一吸气。 “李少侠,你手腕的伤,我看看。”萧月生指指他右手腕,温声说道。 李天泽露出狐疑神色,仔细的看萧月生。 “孽子,还不听萧先生地!”李开叶怒哼一声,狠狠瞪着李天泽,心中暗骂他愚蠢,若是萧一寒想要害他,一剑便能解决问题,易如反掌,不必玩花样。 李天泽忙伸手,一幅无奈神色,他虽然好色,却极孝顺,经过此事之后,更是对父亲没有一丝违逆。 萧月生打量着李天泽右腕地伤口。 “先生,可能接得上?”宋梦君淡淡问道,目光如冰,在李天泽脸上打了个转儿。 李天泽心中一跳,对于这个冷若冰霜的绝美女子,他实在心中惊惧,不敢再有触犯,暗中难免骂一句,比母老虎还凶,一辈子孤老终身,没有男人敢娶她! 但他心中也明白,眼前地这个萧一寒,是厉害角色,看宋梦君看他地目光,便能知道。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姓萧的! 这既让他羡慕,又令他沮丧。一直以来,凭着李开叶的声望,他身为李开叶之色,名门之后,武功又高,相貌既英俊过人,故深受美女们地瞩目。 这养成了他骄傲的个性。理所当然的觉得,世间所有的美貌女子,都应该喜欢自己。 自从见到宋梦君诸女,他才觉得,自己十几年算是白活了,以前看到了美女们,全都是庸脂俗粉,一文不值。 但宋梦君她们对他却是不屑一顾,反而喜欢相貌普通,毫不起眼的萧一寒身上。 “嗯。接得上。”萧月生点头,目光在李天泽脸上一闪。 李天泽只觉自己仿佛是一只透明地琉璃,只是一眼。便被看得通通透透,所思所想,一览无遗。 “既如此,请先生施妙手,帮他接上罢。”宋梦君叹息一声,淡淡说道。 萧月生点头。望向江南云:“取一些黑玉断续膏。” 江南云点头,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,递给萧月生。 萧月生看一眼李天泽:“忍着点儿,我需得将你地伤口重新震断,让它们重新生长,为了不影响敏锐,不能点**止疼。” “萧先生放手施为便是。”李开叶忙道,瞪一眼李天泽。 李天泽只是无奈地点头,不答应也得答应。只是可惜了自己的手腕。多灾多难,又得受一遍苦。 萧月生凝神盯着他手腕。聚精会神,片刻过后,信手一划,食指指甲刃,轻轻划过伤口,鲜血顿时涌出,形成血流,滴落到地毯上。 指甲所划,与原本伤口一丝不差。 李天泽闷哼一声,紧咬牙不出声,脸色已然白。 他手腕神经敏锐,此时重新破开,比起一剑斩断,更加的痛苦,剧烈的疼痛像一根针一根针扎着后脑勺。 萧月生拔出瓶塞,小指挑一些黑膏,抹到他手腕伤口上。 李天泽只觉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,瞬间将自己吞噬淹没,眼前一阵黑,转眼晕了过去。 萧月生放下他的手,一道内劲瞬间涌入李天泽体内,盘旋一圈,将他身子竖立,使的是千斤坠的劲力。 随即,这股劲力分出一股,直上玉楼,过尾闾、经夹脊,上钻至他脑海。 转瞬之间,李天泽醒来,宛如做一场梦。 他迷茫地睁大了眼睛,看了看四周,觉自己并没有晕倒,难不成,刚才真是一场梦而已?! “孽子,还不多谢萧先生?!”李开叶眼睛一瞪,怒哼。 李天泽忙点头,对萧月生一礼,高声道谢,眼中地恨意却消散了,无论如何,他怎么得罪了自己,单凭他救了自己父亲地性命,便是自己的恩人! 萧月生摆摆手,笑了笑:“只要李少侠不恨我便成。” “先生说哪里话?!”李开叶忙道,瞪了李天泽一眼,道:“这个孽子再不懂事,也不会恩将仇报地!” 江南云清水般明眸在李天泽脸上一转,抿嘴一笑:“师父,这位李少侠神清气朗,想必也是好人。” 萧月生笑着点头,瞟她一眼,笑道:“李少侠,你的手也要好好将养,万万不可碰触,否则,接合不好,右手仍难免有失灵活,剑法想要练至绝顶,可是千难万难!” “是,谨遵先生吩咐。”李天泽点头,神情有几分不自然,骤然转变,他仍有几分拉不下脸来。 “李大侠,咱们先在贵府叨扰几日,如何?”萧月生笑问,扫一眼诸女,露出探询之色。 宋梦君诸女纷纷点头,他们冰雪聪明,隐隐猜到了萧月生的用意,自不会反对。 李开叶稍稍一愣,随即大喜过望,忙不迭的点头:“好,好啊!蓬荜增辉,不胜荣幸!” 萧月生以内力为他驱毒,他方知萧月生的内力是如何的深厚,心中惊骇,又加之感激,更想亲近一二。 李天泽亦是喜色满面,江山易改,禀性难移,他好色地性子未改,只是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。 他一见到江南云。便觉得仙女谪尘,不食人间烟火。能够见她一面,便觉无上的享受。 她能够住在这里,自己地家也仿佛化成了仙境一般,心中的喜悦,仿佛要溢出来。 萧月生诸人住在后花园中,风景宜人,虽然如今寒冬。但松树极多,仍旧绿色盎然。 假山、流水、松树,后花园曲径通幽,实是难得的江南园林风景,美不胜收。 萧月生诸人住在这里,颇有乐不思蜀之感,一天到晚在松树下切磋武功,说笑玩闹,极是轻松惬意。 每天正午时分,萧月生都要坐在李开叶身旁。替他护法。 正午时分,天地之间的阳气最盛,身体之内也有一天地。与外界地天地阴阳同步,体内的阳气也达最巅峰,此时驱除寒气,自有事半功倍之效。 李开叶手上擦得地黑玉断续膏委实珍贵,灵效无比,这几日的功夫。他已经无碍,只要不拿太重的东西,便已无碍。 李开叶气色一日好似一日,精神健旺,每日运功驱除寒毒,将内力磨砺得越精纯,在寒气的激下,内力大增,倒是因祸得福。 而李开叶禁止李天泽去后花园。打扰江南云诸女。对于自己这个儿子,他所知甚深。知道他自来喜好美色,若是见了美女,便挪不开步子,对于江南云而言,太过唐突失礼。 李天泽虽不情愿,但每日前来探望李开叶的人甚多,他需得迎来送往,忙碌得很,也顾不得多想,每日吃饭时候,能看江南云一眼,已觉得心满意足。 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。 萧月生他们在后花园的小亭中喝茶,一阵清风吹来,拂过松树梢,带着淡淡寒意,吹到他们身上。 他们皆怀内功,不畏严寒,这股风吹在身上,只觉得清新,却不觉寒冷。 小亭中,不时飘过阵阵清脆的笑声,吹在耳中,舒适难言,恨不得见到出笑声之人。 任盈盈去了洛阳,萧月生心怀大放,便索性放开性子,稍露谈吐,妙语如珠,逗得诸女俯仰大笑,难以维持淑女之状。 忽然间,脚步声响起,隔着很远,她们停下笑声。 “萧先生,小子李天泽求见!”清朗地声音远远的传来,传至小亭之中。 宋梦君微一皱眉,对于这个李天泽,她一直不喜,即使知道他洗心革命,仍难生出好感。 这便是第一印象之重要。 “李少侠请进来说话罢。”萧月生放下茶盏,温声笑道。 脚步声再次响起,李天泽大步流星,直趋小亭,来到台阶下,一身宝蓝罗衫,俊朗过人。 “萧先生……”李天泽期期艾艾,嗫喃难言,似有满腹之语却难以启齿。 “有什么事情,但说无妨。”萧月生温声说道,和颜悦色。 “这……”李天泽神情羞赧,俊脸红。 萧月生耐着性子,温声问道:“可是有什么事要我效劳?” 李天泽咬了咬牙,点点头,愤然道:“有一个家伙,前来逼家父交出李氏剑谱!” 宋梦君诸女顿时愕然,彼此对视一眼,皆瞧出眼中地恼怒:趁人之危,欺人太甚! “看看去!”萧月生一摆手,放下茶盏,起身迈步,江南云诸女也站起,跟在他身后。 诸人来到大厅时,见到两个青年男子正负手站在大厅,欣赏着厅中挂着地山水画。 听到脚步声。两人转过身来,一个脸庞削瘦如刀。杀气凛然,另一个圆滚滚的,带着一团和气。 他们自动略过走在前头地萧月生,双眼精芒闪动,紧盯着江南云五女,恨不得有五双眼睛,一个不落的紧盯着看。 江南云神色不悦。明眸微眯,两道电光自眼中迸射而出,与那二人对视一眼。 两人原本满腔的欲火,浑身血气贲张,与江南云的目光一触,顿时激凌凌的打了个冷颤,一道寒气自尾闾升起,上三重楼,在玉枕处打了个转,头脑清醒过来。 他们神色一正。冲着李天泽冷笑:“你不是说去请李大侠了么,人呢?!” 李天泽脸庞涨红,怒哼道:“有眼不识泰山地小人。仔细睁大狗眼看看!” “哟,你地胆子忽然变大了嘛!”那个圆脸和气的青年呵呵笑道,目光转向萧月生:“想必是有人撑腰了吧?!” 李天泽冷笑一声,朝萧月生一伸手:“你可知,这位萧先生何许人也?!” “甭管他是什么人!”圆脸青年神色一肃,和气地脸顿时冷下来。哼道:“今天,我的剑谱是拿定了!” 李天泽冷笑一声,摇摇头,目光带着怜悯之色,道:“还真是傻大胆呢,就凭你们?!” 圆脸青年神情又温和下来,笑眯眯的道。“你父亲现在是病虎一条,你的那点儿功夫,不够咱们看的。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出剑谱。留你一条小命!” “放屁!”李天泽大怒,凶狠地怒瞪他。 圆脸青年毫不生气。右手在鼻前扇一扇:“好臭,好臭!” 李天泽再也忍不住,怒吼一声,拔剑出鞘,冲了上去,一道电光划出,速度极快。 “这才有意思嘛!”圆脸青年哈哈一笑,身子滴溜溜转,闪过长剑,腰间地长剑出鞘,与李天泽战在一起。 两人的剑法不相上下,只是李天泽招式更加精妙,圆脸青年剑招简练而干脆,显出扎实的根本功。 “我将你擒下,倒要看看,李大侠是要你这个儿子的性命,还是要他的剑谱!”圆脸青年笑吟吟的说话,手上长剑极是狠辣。 “你的剑法差得很,想要擒我,下辈子吧!”李天泽冷笑连连,长剑挥舞,心中笃定,萧月生他们在此,定不会袖手旁观,心中大定之下,挥洒自如,平常的精妙招式源源不断地呈现。 江南云点点头,凑近宋梦君,低声道:“宋姐姐,他地武功也没那么差嘛。” “比起寻常人,倒也不差。”宋梦君点头,看着场中,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,不时瞟一眼萧月生。 “宋姐姐,你想不想拔刀相助?”江南云抿嘴笑问。 宋梦君皱眉想了想,哼道:“世上还真有这般无耻之人,趁人之危,……我手痒得很!” “我也手痒得厉害!”江南云嫣然娇笑。 那边地瓜子脸青年一直暗自盯着她们,见江南云与宋梦君凑在一起,巧笑倩兮,心中如被猫爪挠动,痒不可耐,原本地那份警惕也烟消云散,一颗心蠢蠢欲动。 他慢慢凑过来,便要与江南云她们搭话。 江南云猛的抬头,黛眉蹙起,沉声哼道:“你要做什么?!” 她目光如电,乍然迸出,慑人心魄,那瓜子脸青年被她一盯,汗毛顿时竖起,心中寒,蠢蠢欲动地心顿时凉下来。 他脚步停顿,瓜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,既是羞愧,又觉愤怒,竟然被一个女子吓成这样。 他却不知,江南云这一眼中,蕴着清心诀的心法,夺人心志,颇有奇效。 “李大侠素来行侠仗义,正直无私,他受伤了,你们竟然趁火打劫,来抢他的剑谱,难道,就不怕老天怪罪么?!”苏青青上前一步,手指点点,怒声斥责。 看到苏青青精致绝伦的脸庞,他顿时一呆,随即又怒恼道:“我不管这么多,我只要剑谱!” 圆脸青年一边挥剑,一边点头说道:“正是,我们学了他的剑谱,替他行侠仗义,岂不是一件美事?!” 苏青青气极而笑,摇了摇头,自叹弗如,这般脸皮厚的人,她确实前所未见。 “那我取了你地性命,然后替你行侠仗义,岂不更美?!”江南云嫣然娇笑,咯咯笑问。 “你有那本事,尽管来好了!”瓜子脸青年怒声哼道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倏然出现在他身前,潇洒的甩出一巴掌。 “啪”一声脆响,瓜子脸青年伸手捂脸,惊愕的瞪着江南云,神情中透出不可思议。 江南云捂嘴一笑,嫣然如花,盈盈笑道:“你的脸皮也没那么厚嘛!” “你找死!”瓜子脸青年怒喝一声,飞身扑来,长剑出鞘,如一道闪电,深得快准狠三昧。